沈戮看在眼裡,神采一沉,忽地命婢女道:“跪下。”
婢女駭然,頓時跪在地上,滿身止不住顫栗。
“體恤皇兄是應當的,至於體恤皇嫂嘛……我倒是不敢了。”沈戮搖點頭,“總歸是分歧適的。”
但沈止卻略故意虛地低下了頭,畢竟,他已經承諾了留下婢女的事情。
沈止笑笑,算作迴應。
崔內侍趕快踱步到門口,未敢出去,隻躬身奉承道:“老奴不知殿下有高朋,真是羞煞老奴了”。緊接著,又鬼鬼祟祟地看向沈戮,低聲道:“稟報殿下,老奴方纔在長廊那邊見到了南殿夫人,像是迷了路,老奴便自作主張將夫人引來此處——”
“那是怕皇嫂會不歡暢?”
沈戮淡淡笑著,掃一眼沈止,如有所指道:“茶亦如人,唯有甜美才氣養身,皇兄長年隱疾伴身,怕是常日裡喝的茶不敷妙吧?”
“大不了你們南殿本身措置嘛。”沈戮道:“用得順手呢,就留著,礙著眼了,打發走便是,歸正接下此人,太後這段時候也就不會再問及此事了,你我兩殿都能清淨些光陰。”
宮女已經端走了木盤,躬身拜彆了。
沈止頓時憤怒,他禁止住內心情感,垂了眼眸道:“南殿的茶葉的確是不能和殿下的東宮相提並論的,可對下官來講,已是充足醇味,旁人也必然是戀慕下官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皇兄便不能不懂事理。”沈戮剛柔並濟,安撫般隧道:“隻要能讓我和太後那邊交了差,你南殿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到那裡去。”
見他不說話了,沈戮對勁一笑,“多謝皇兄體恤我苦心。”
“天然不是了。”
沈戮很快就蹙了眉,無法道:“可太後旨意如此,你我作為長輩,也不能駁了太後顏麵,皇兄感覺呢?”
沈戮沉默半晌後,才沉聲對崔內侍道:“內裡冷得很,還不快請南殿夫人出去。”
伉儷二人眼神交彙,自有一股旁人冇法插手的默契。
容妤感覺婢女實在無辜,忍不住看向沈止,但願他能幫手求個情。
沈戮順勢將由頭從“茶”轉到了“人”的身上,沉聲道:“婢女是東宮最會泡茶的一個,她雖是宮女,但倒是出身式微權貴,也是潔淨明淨的,皇兄總不會是嫌棄她?”
沈止悄悄瞥他,心覺他竟然也曉得現在要避嫌,倒是極不輕易。
沈戮眸色不明意味,他笑了笑,待宮女重新將木盤上熱氣騰騰的白蓮茶端來給沈止後,沈戮催促沈止喝上一口新的。
竟要以此來熱誠旁人!
“巧了。”沈戮說這話時,是看向沈止的,“皇兄有娥皇女英,的確是神仙都應妒你。”他傳令崔內侍,“帶她們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