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藥把樓子規的話在腦筋裡自行翻譯了一下，樓督師的意義應當是探探謝太師的底線在那裡。

“扶走！”謝太師拍了一下坐椅的扶手。

“先生再去給吾妻看看吧，”謝太師跟老大夫道：“老夫不想她再出事。”

“不要胡說，”樓子規用下巴點一下寧小藥的腦袋，“甚麼義兵，那是流寇。”

陳魯冇敢接謝太師這話，這事要罵，那就得罵救人的阿誰，可救人的是當今聖上，他能罵天子嗎？

“是，”陳魯這會兒也說不出甚麼夫人節哀的話來，隻能是將頭點了點。

“留他無用了，”謝太師感喟道。

“那我就不操心了，”寧小藥抬手接雨水玩，說了句：“我坐等太師悲傷至死啊。”

兩個婆子上前，扶不動王氏夫人，又上了兩個婆子，四個婆子一起合力，纔將王氏夫人從坐椅上硬抬了起來。

“明日老夫會再上請罪折，”謝太師淋著雨，腳步遲緩地往前走著，“謝安世殺人在前，放火燒房在後，這孽畜死不足辜。”

“樓子規，”這個名字似是從謝太師牙縫裡擠出來的，太師問陳魯道：“你派人來跟老夫說，樓子規當時在場？”

“老夫冇那麼輕易垮，”謝太師又說了一句。

不但是寧小藥，很多眼看著家宅要被燒光，正痛心又無措中的人們，這個時候都在感激老天爺開眼，這雨無疑是一場拯救雨。

陳魯低頭站著，這會兒說甚麼安撫的話都冇用。

“我不走，”王氏夫人瘋了普通地衝陳魯大呼：“你跟我說，凶手是誰？！”

寧小藥閉了嘴，等人義兵打到京師來，義兵阿誰叫項農的首級當了天子，人家就不叫流寇了啊。（你就這麼盼著亡國嗎？o(╯□╰)o）

王氏夫人這會兒已經被身邊的婆子扶坐在了謝太師身邊，雙眼紅腫如桃了，卻還是在墮淚不止。

管事的退下冇一會兒的工夫，帶著陳魯來到了院中。

下人們往院外退的時候，站在雨中回話的陳魯走進了廊下。

“樓子規說，今晚的大火，太師要給聖上一個交代，”陳魯小聲道。

樓子規將寧小藥抱得又緊了一些，這女人另有一個好處，就是心大。謝文遠就是報仇，也是找他樓子規報，找流民報仇？謝文遠還不至於這麼自貶身份。

寧小藥說：“這就歸去了啊？”

王氏夫人板滯了半晌，開口顫聲道：“一家四口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