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婆子抬著王氏夫人走，另加了兩個丫環死命按著王氏夫人的手，不讓王氏夫人掙紮。

“如果明天之前，他還能夠把殺流民的惡名推到你的頭上，”樓子規看看寧小藥的手，抬手敲了敲黑老邁的腦袋，小聲道：“不過現在他再這麼做，不會有人信他了。”

“看謝文遠接下來會如何做，”樓子規低聲道：“探一探他能忍到甚麼境地。”

陳魯冇敢接謝太師這話，這事要罵，那就得罵救人的阿誰，可救人的是當今聖上，他能罵天子嗎？

“對，”寧小藥也跟著敲黑老邁的腦袋，說：“他誣告我一次，還能誣告我第二次嗎？我又不是傻瓜！”

陳魯都忍不住往門裡看了一眼，謝太師卻一個眼神都冇有分疇昔，問陳魯說：“真是謝安世放火燒死了流民？”

“冇能將樓家的這隻杜鵑千刀萬剮，”謝太師的手緊緊攥著坐椅扶手，恨道：“這是老夫最大的錯誤！”

“謝安世殺人在先，”樓子規又道：“謝文遠一定會為他報仇。”

王氏夫人跌坐在地上，兩個婆子倉猝上前扶，卻被王氏夫人推開了，“安世不能有事，”王氏夫人跟謝太師道：“安易已經出事，安世如何能再出事？”

謝太師端坐在坐椅上，身邊不遠處是半掩著的房門。

“老夫受得住，”謝太師看著陳魯，“你說。”

王氏夫人這會兒已經被身邊的婆子扶坐在了謝太師身邊，雙眼紅腫如桃了，卻還是在墮淚不止。

“眾口爍金，”樓子規說：“背後裡他好事做儘都冇有乾係，但大要上，他謝文遠必然要做一個君子君子。”

“明日老夫會再上請罪折，”謝太師淋著雨，腳步遲緩地往前走著，“謝安世殺人在前，放火燒房在後，這孽畜死不足辜。”

謝太師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跟管事的道：“將他領到這裡來。”

老大夫躬著身子，小聲道：“三公子如果熬過發熱，那便可保住性命。”

王氏夫人一行人走出去很遠了，天井裡的人還能聞聲這位夫人的哭聲。

寧小藥閉了嘴，等人義兵打到京師來，義兵阿誰叫項農的首級當了天子，人家就不叫流寇了啊。（你就這麼盼著亡國嗎？o(╯□╰)o）

不但是寧小藥，很多眼看著家宅要被燒光，正痛心又無措中的人們，這個時候都在感激老天爺開眼，這雨無疑是一場拯救雨。

“不好，”謝太師搖了點頭，道：“陶諶一家的屍身現在那邊？”

王氏夫人捂著心口，呼吸聲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