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雖冇穿道袍,但一身清氣,陽氣朝氣極旺,很有些同道中人的意義。無虛年事高,很有些見地,感覺此人不凡。
無虛收起八卦鏡,忽問道:“但是位道友?”
他鎮守著蒲關,哪怕他不挑動戰事,那些藩鎮卻恨不得將他這裡兼併。
早有人將府門外的事報給了杜確,杜確一聽便知是衛家請來的人,本就心中不悅,待得知衛尚書特地派人送了手劄過來,竟是要他堂堂大將軍幫手一個羽士捉鬼。現在雖寺廟道觀流行,善男信女浩繁,連皇家都有削髮修道之人,但朝廷官員堂而皇之說甚麼捉鬼,傳出去到底不雅,更何況他一個上疆場殺敵的武將,診出如許事情,未免擺盪軍心。
“道長請便。”杜確並未禁止,攔也攔不住,除非和衛尚書撕破臉。
桃朔白雖白日裡不大出門,但常在太陽底下行走,瞧著也是有血有肉有影子,無虛天然也冇思疑他的身份,隻是細心盯著八卦鏡,見毫無反應,終究皺了眉。傳聞那紅衣厲鬼與此人非常靠近,若在這兒,不該勘察不出。
公然是衝著桃朔白來的。
“道友愛大口氣。”無虛看著一片仙風,卻不是個好宇量的,何況這麼些年早被達官朱紫們捧慣了,哪肯等閒受氣。
“隻怕你見不到她。”現在的崔鶯鶯完整借居在張生體內,隻怕早與外界相隔。
衛雪娥雖不知桃朔白身份,卻已在那晚曉得紅娘與桃朔白乾係匪淺,他請了桃朔白過來不是奧妙,無虛定是先去過河中府,因未曾找到紅娘,這才轉到這裡來。固然傳言無虛非常短長,但桃朔白之能非同凡人,杜確並不擔憂。
無虛反應很快,可畢竟慢了一步,火符一沾身便噌的燒了起來,兩個門徒和幾個道童嚇得忘了反應,無虛驚嚇背工忙腳亂,好不輕易纔將外頭的僧衣脫了,頭冠也掉了,裡頭的中衣也燒破了洞,髯毛頭髮都燒掉好些,模樣實在狼狽。
“不是,我的事情辦完了。”
此時無虛道長出去見了杜確,酬酢的話說完,便直入正題:“貧道聽聞張府尹曾在將軍府住過,似被厲鬼所擾,此番想一探究竟,不知是否便利?”
無虛得了話再無擔擱,出門便取出八卦鏡,一邊看,一邊掐算。一炷香疇昔,一無所獲,哪怕曾經的西跨院現在也乾清乾淨,冇有涓滴陰氣。無謙虛中迷惑,麵上不露,因為早得了動靜,以是用心轉了方向朝東跨院去。
無虛道長穿戴一身絳紫僧衣,頭戴上清芙蓉冠,手持拂塵,目光鋒利,身形清臒,六十來歲,鬚髮皆白,身後跟著幾個衣帽劃一的小道童,又有兩個青年羽士,場麵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