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過半，未央宮外俄然響起了拍門聲。移月心中一驚，針便刺了手指。燕脂一閉眼，眼淚順著玉般的臉頰流了下來。

小巧走了，移月貼身服侍著天佑，並未返來，寢室又墮入了溫馨。燕脂漸漸將頭放在膝上，神采暗淡下來。

小天佑站在她身後，拉拉她腰上的綵帶，標緻的大眼儘是不悅，“女人，你抱夠了冇？”

燕脂淡淡笑著，目光彷彿放的極遠，“隻聞新人笑，誰知舊人哭。我隻是不想與他們湊這個熱烈。”

主仆二人笑說了一陣，小巧見燕脂雖是含笑，眼底卻還是是烏黑沉鬱，不起波紋，像是藏了極深的苦衷，心下焦急，隻柔聲問道：“娘娘，洗漱嗎？”

燕脂淡淡笑著，伸手在他腦門上悄悄一彈，“無禮。”遲疑一番，終是將他抱起，兩人一同坐在榻上，“你的貂兒好不好？”

葉子走了。

燕脂點點頭，“回了海桂，便說我身子乏了，晚宴去不成了。讓他帶吉爾格勒和天佑來這兒見我。”

她離了幾個月，雪球已長得非常大了，肉呼呼一團兒，極是嬌憨敬愛。天佑想必非常喜好。

小巧笑著點點頭，“除了惦記娘娘，剩下的都好。”

小巧出去喚時,帳內還冇有動靜,她本想悄悄退下，燕脂已開口，“甚麼時候了？”

前文有個細節要改正：天佑不是跟著燕脂一起返來的，應當晚一步。

賢妃漸漸站起家來，她的妝容極是整齊，麵色安靜，向著正東的方向跪下，俯了三次首，“臣妾領旨。”

燕脂看著他的身影轉過花廳，轉頭笑著問吉爾格勒，“還風俗嗎？”

海桂籠動手，垂目跪下，“主子恭送娘娘。”

你要帶著我實現不了的胡想，一起嫁。

鐘聲響起，在囚室中，似有若無。

她默了默，輕聲說道：“……我另有他，這寂寂宮廷，總不會太難。吉爾格勒，我必然不會讓你同我普通。”

冇有告彆。

流雲袖從眼角翩躚而過，帶走眼底模糊淚光，燕脂低頭與她倒了一杯茶，“也不見得全無好處，諾，黃山毛峰，每年產十數斤，全都貢了宮裡。”

內心突然挖空了一塊，彷彿有一部分不再屬於本身。

天佑去了九州清晏殿，身邊有了得力的人服侍，移月還是回了燕脂身邊，見燕脂癡癡望著雪景，便將她懷中的手爐取來，加了新炭，複又放於她的懷中。也不去勸她，本身拿了模型來，在燈下繡花腔兒。

小巧心中一滯，摸索問道：“娘娘與皇上……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