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獨坐在桌前,唇角忽的一勾,模糊幾分自嘲。手指漸漸攤開,掌心中仍有黏濕的汗意,拿了帕子隨便拭了拭,起家進了東閣。
燕脂儘力調勻氣味,視野有些恍惚,重重一闔眼。
等皇甫覺從早朝退下,燕脂正將好不輕易吃出來的參花粥吐出來。
“嘶――”很較著的抽氣聲,半途戛但是止。
諒解我,我不能罷休:信賴我,不會再有傷害。
他俄然便愣住腳步,手撐住槭木花台,冷靜的看著。
一大滴淚漸漸在眼角會聚,滾落下來,落到微啟的唇間,他輕歎道:“是苦的......燕脂的心也是苦的麼......”
等她洗漱好,重新拿起筷子,小巧的眼裡已含了淚,“娘娘,咱不吃了。把藥膳撤了,奴婢讓雙鯉換些平淡的。”
燕脂摔了衣袖,嗔目望著他。
燕脂緊抿著唇,眼中有殘存的氣惱和狼狽。
皇甫覺笑意一斂,眼風悄悄一掠,海桂禁口退下。
皇甫覺微微眯起眼,水珠一顆一顆從超脫的臉龐上滾落,落入江海雲紋,從龍吉祥。燕脂恨恨的望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唇瓣倒是極豔,嫣紅一點。
懷裡的人在咬著牙抽泣,偶爾從唇間溢位破裂的□。蜷曲著身子,把腹部護在最內裡。
燕脂內心能清楚的感遭到肚裡的孩子在一天一天長大,它在儘力的接收營養。她冒死積儲的力量已經不敷它的耗損,她彷彿,已經不能讓它安然的出世。
皇甫覺的鳳眼一徑笑得歡暢,“燕脂,你若不想睡,我便陪你說說話。”握了她的手,有幾分遊移,“......你還記不記得梅尋幽?”
燕脂緩慢的垂下眼瞼,蝶翼的睫毛遮住了眸光,眉尖卻微微蹙了蹙。
燕脂氣了一場,哭了一場,彷彿統統的力量都耗儘了,連刁鑽的胃口都停歇下來。
皇甫覺放下書,笑得甚是無辜,“讀書讓人好睡。”
胃裡已經倒空了,她仍然在乾嘔。手謹慎翼翼的護住腹部,額上淡青色的血管突突跳著,有藐小的汗珠排泄來。
不甘心,不甘心......她隻是想做一個孃親.......為甚麼......隻是這個慾望也不成以......
等她的身影轉過屏風,海桂湊上來小聲問:“皇上,廚房另有預備下的點心......”
皇甫覺笑了,倚在她的榻前,拿了一本《鬆庵誌趣》漸漸讀。
燕脂淡淡開口,“皇上,您有的是軍國大事,不該與一介婦人空耗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