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沉寂，氛圍中滿盈著一股貧寒的藥材味。皇上懨懨地靠坐在龍榻上，雙目半睜半合，慘白的臉上冇有半分赤色，手裡卻還握著一本奏摺。不過一天的工夫，他看起來又肥胖了很多，雙頰矗立，描述乾枯，全然不見昔日的風采。

功成身退，抑或是嫁給傅諒。不管哪一種，都是看似完美的歸宿。

我咬唇忍下淚意，安慰道：“皇上，我大齊地廣物阜，人才濟濟，說不定有官方妙手能治癒息賁，您不必過分絕望。”

公然，我最驚駭的事還是產生了。幸虧天無絕人之路，皇上給了我挑選的餘地。

皇上“嗯”了一聲，“你先下去吧。”

我覺得他殘害忠良，昏庸無能。厥後卻發明，他竟是一名可貴的好天子，不但愛民如子，選賢任能，且勤於政務，宵衣旰食。當年的事情連累甚廣，此中隱情，他並不曉得。

“若阿諒擔當皇位，他勢需求娶妍歌公主為妃，而你，不成持續在朝為官。朕會依當年之約，賜你良田美宅黃金美女，讓你安度餘生。若老二擔當皇位，則娶妍歌公主的人便是他，朕會留下遺旨，為你和阿諒賜婚。阿諒不能留在宮裡了，隨你們情願去那裡都能夠，老二也不會難堪你們。玉瓊，這幾年朕也把你當作孩子對待，朕也想聽聽你的誌願。但是你要曉得，世事總難分身，人的平生毫不成能事事稱心快意。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最後兩句話，他說得格外遲緩且意味深長，明顯是意有所指。

二人叩首，很快退了下去。

竟然連元皇後和傅諒都不知情嗎？我心下暗吃一驚，來不及多想，忙道：“微臣明白，皇上如此信賴微臣，微臣受寵若驚。哪怕粉身碎骨，也毫不會流露半句。”

他搖了點頭，冇有說話。我看向康公公，他亦是不語，眼眶模糊泛著紅，滿麵笑容地歎了口氣。

“老二在一眾兄弟中是最無能的一個，文武雙全，名譽極高，此次又為大齊立下瞭如此顯赫的軍功。若由他來擔當大統，不但能令百官佩服，也是民氣所向。”皇上輕揉太陽穴，長長地感喟，道：“戚愛卿，你說朕應當如何選？”

話音落下，昭陽殿墮入了死普通的沉寂，光陰彷彿在現在靜止。

我闔上奏摺，笑道：“恭喜皇上，天下一統！”

皇上點頭，將手中的奏摺遞給我，道：“這是明天朝晨火線送來的戰報，你看看。”

當天夜裡，劉恩率軍從朱雀門入城，兩路雄師順利順利，直攻皇城，俘虜了宋容書。宋容書同意投降，傅惟將於十月十八，也就是明天進入建康，與他參議詳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