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避雨亭,抬眼卻瞥見昭陽殿前,太病院院使與康公公一齊走了出來。皇子貴妃們簇擁而上,搶先恐後地扣問皇上的病情。
秋風轉急,攜來陣陣涼意。雨簾漸密,打落黃葉滿地,靜美當中透出幾分蕭瑟與寥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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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拱了拱手,道:“若殿下冇彆的叮嚀,下官先辭職了。”說完,不待傅辰答覆,拔腳就走。
“你……”身子狠狠地顫了顫,我鮮明抬開端,他的眼底似有重重旋渦,能將人的神思儘數吸入。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腳下不知何時又進了幾步,幾近與我麵劈麵地貼在一起,身材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衫通報而來,相互呼吸相聞。
康公公感喟道:“自入秋以來便是如此,開初皇上覺得是風寒,並未在乎,隻是命太醫開了幾副調度身子的藥方,服下以後卻一向不見好轉。晉王殿下走後,皇上的環境愈發嚴峻了,整夜整夜的咳嗽。即便睡著了也總會驚醒,說是胸口疼得短長,偶然還會咳血。前些日子太醫來請脈,換了方劑,感化也不大……”
傅諒快步上前,急問道:“父皇環境如何?”
我在內心翻了個白眼,麵上卻笑得恰到好處,“公子叨教。”
我點頭,“不消了,這石凳太涼,我站著就好。”
元君意終究將我放開,閒閒站在一旁,倒是甚麼話也不說,明顯是想默許傅辰的猜想。
元君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抿唇輕笑,似是感喟道:“我就曉得會是如許。也罷,隨你歡暢。不過,你真的要謹慎傅惟,他比你設想得要龐大很多。”
康公公喚我:“戚大人。”
他比我高出一頭不足,就這麼站在我麵前,無形的壓迫感溺斃而來。我下認識地後退幾步,皮笑肉不笑道:“元公子又有何見教?”
我雖不懂醫術,這些年也零散讀過幾本外祖母留下的醫書,咳喘、咯血、胸痛這些病症並不陌生,隻怕是……
如果引來侍衛,不曉得又要有甚麼怪力亂神的流言傳出去……屆時,隻怕本少傅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
他玉身長立,一手執傘,另一手握著一柄玉骨扇,諳練地玩弄於鼓掌之間,正如有所思地將我望著。
我恨得牙癢癢,卻又拿他無可何如,隻得極力朝後仰,能闊彆他一分是一分,嘲笑道:“好,我說。於公,這是我齊國的內政,即便你是突厥使臣,那也隻是外臣,底子無權過問。於私,這是我的小我挑選,你我非親非故,我憑甚麼奉告你?這便是我的至心話。元公子,彆說我冇提示你,這裡是齊國的皇宮,不是突厥的草原,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