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離還在說話，講得頭頭是道，“這六扇的折屏，看著健壯，實在一碰就倒，您看爺輕飄飄踩上去，屏風顫而不搖，這就講究下盤穩不穩，馬步工夫紮不踏實。”

茶館管事不知何時站到門口去了，低聲與誰叮嚀。

此時想脫身也走不得，秦侞暮和岩伯腸子都悔青了，神采齊刷刷的丟臉，衛離老神在在的給秦侞暮搬了個八角繡凳，“您請坐。”

雅座裡冇人敢上前檢察，岩伯呐呐張嘴，也不曉得本身在說甚麼，擠開堵門前竊聲私語的人，往樓下衝了去。

男人打武安世子不著，衛離又喋喋不休，大怒之下欺身上來扼衛離的脖子，衛離驚奇地睜大眼，一個鷂子翻身躲開。

男人趔趄了兩步，那些文人紛繁驚呼，爭相上前接住他。屋內頃刻有一刻喧鬨，好似是寒月裡的半夜時分，偶有冽風。

樓下的秦家護院聞聲聲響，騷動起來，想上來探個究竟，被茶館打手攔在樓道口，上麵頓時亂作一團。

那一刹時，武安世子在想，不過二樓，應當摔不死，如果摔殘了，我就娶她得了。

男人越打越急，越打越氣，武安世子踩著他裂眥嚼齒的臉，穩穩落在屏風上，毫無形象地蹲在上頭摳眼睛。

衛離言詞裡避開世子鄉君一類，用些不能辨識的稱呼代之，秦侞暮瞥著衛離，這個書童看著低眉斂目，心機倒這麼深。

郡上好地段的酒坊茶館，多是官家後宅婦人或族係所開，在這兒起了牴觸不免獲咎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秦侞暮還希冀茶館管事來調和一下，衛離倒好，一張口就將人獲咎了，武安世子還跟著踩人一腳。

岩伯頓時生出一種戲台搬到這兒來了的錯覺。

武安世子撇肩躲開，手還順勢往幾上探過，取了那壺大紅袍，掀蓋聞道，“香味滯散，色彩啞黃。擱置多年的老茶，三等都算不上。”

那束紫金冠的男人勃然大怒，猛地抬腳要踹。武安世子也是躁了，一壺茶砸在男人臉上，雙手撐將而起，跳上圈椅，這邊岩伯扶著秦侞暮退到一側，就看武安世子站在椅上一個橫掃，踢在男人臉上，鼻血即淌。

岩伯渾身顫抖起來，他眼睛瞪得鼓起，呼吸短促地盯著武安世子。不能說不能說！此時秦侞暮被男人按在手裡，身份之事不能妄露，不然傳起來醜聞一樁，他如何能如何有臉去見老太爺與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