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剛從外打獵返來,筋骨伸展,表情放鬆,此時的韓彥與平時持書執卷的模樣略有分歧。
舒予這麼一想,下認識地就往韓彥看去。
耳邊傳來張李氏的呼喊。
或許這兩次不經意間看到的,纔是韓彥本來的模樣吧……
張獵戶去馬棚拴馬餵馬,小望之這會兒又在睡覺,韓彥乾脆留下來和舒予一起清算。
葷素搭配,滿是山間野味,不消用力吸鼻子,那香氣就直往人鼻子裡鑽。
沉默半晌,舒予又不覺好笑,感覺本身如許純屬是庸人自擾。
小望之也終究有羊奶喝了。
這還是前次舉寨道賀韓彥定居獾子寨時,舒予偶爾和韓彥提及灶上切肉剁骨頭,把家裡的刀都給砍出豁口時,韓彥一時髦之所至,跟她講了《莊子》中的這則故事。
兩小我總比一小我手腳快多了。
舒予抬目睹韓彥一手捉著野兔,一手拿著匕首,唰唰幾下子,就乾脆利落地將整張兔皮都完整地剝落了下來,先前的迷惑又浮上心頭。
舒予驚詫,嘿嘿笑了幾聲,心虛得臉都紅了。
韓彥笑著應了:“哎,多謝嬸子!”
舒予俄然想起元宵節那天早晨,阿誰縱酒吟詩似狂放不羈又沉痛堅毅的韓彥來,垂垂地又與麵前這個鬢髮微散、意態放鬆卻又神采飛揚逼人的形象重合。
“舒予!舒予!”
如許絕佳的資質天賦,如果身為男兒,決意走科舉經濟宦途,必定會有一番成績的!
作為經曆太高考的人,《廚子解牛》一文舒予早就爛熟於心,又得韓彥再次帶著複習一遍,是以當下張口就來:“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因其當然。
韓彥也不由笑了起來,但是更多的倒是讚歎。
她這是身為穿越者的特權——作弊啊!
可當不起這份誇獎。
要練到韓彥這程度,可不是僅僅仰仗天賦就能夠做到的。
“說甚麼傻話呢!”張李氏笑著瞪了她一眼,指著那成堆的野山雞野兔和獾子說,“這些東西都是野天野地裡奔馳慣了的,你覺得跟羊圈裡的那隻母羊一樣,好圈養呢?隻怕到時候不是逃就是死,更華侈呢!”
在叢林中策馬奔馳,逐射奔逃的獵物,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一擊斃命!
多可惜!
這兩天他們伉儷來還在籌議,要將兩隻小羊羔都送去給韓家,以作報答呢。
張李氏則笑著搖點頭,去了灶房做飯。
熱騰騰的飯菜這會兒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