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一個好大的寨子,兩邊鋪戶非常整齊。走了一會,離前麵不遠,掌櫃請狄公站下,本身先搶一步,到那人家門首,向裡隨:“吳二爺,你家管事的可在家?我家店內有一緞行莊客,從北京到此,預備往南路收的,傳聞此地絲價倒廉,故此命我舉薦來投寶行。客人現在門首呢。”內裡那人,聽他如此說法,忙答道:“張六爺,且宴客人內裡坐。我們管事的,到
狄公看畢,在上首一間坐定。小官奉上茶來,相互通過名姓,敘了套話,然後狄公問道:“方纔張老闆說,寶號開設豐年,馳名遠近,令東不知是那裡人氏,是何名號,現在買賣可多?”吳小官道:“敝東是本地人氏,住在寨內,已有幾代,名叫陸長波。不知尊家在北京哪家寶號?”狄公見他問這話,心下笑道:“我本是訪案而來,哪曉得京內的店號。曾記暮年中進士時節,吏部帶領引見,當時欲購置鞋帽,彷彿姚家衚衕,有一緞號,代賣各色京貨,叫甚麼‘威儀’兩字,我且取來敷衍敷衍。”乃道:“小號是北京威儀。”那小官聽他說了“威儀”
卻說狄公聽馬榮說出雙土寨來,心下觸機,不由喜道:“此案有幾分可破了,你們果曾訪此人姓什名誰,果否在寨內有幾天擔擱?如果訪實,本縣倒有一計在此,不必動那手腳,便可緝獲此人。”喬太見狄公喜形於色,忙道:“小人訪是訪實了,至於他姓名,因倉促尋他買貨的根底,一時忽視,未曾問知。
到了下中午分,狄公飲食已畢,令喬太在店中看管流派,本身同馬榮步出內裡,向著掌櫃說道:“張老闆,現在有暇,你我同去逛逛。”掌櫃見他邀約,從速承諾,出了櫃檯說道:“小人在前引道。離此過了大街三兩個彎子,就是南寨口,那就到了。”說著三人一同去。
了這話,故作遊移道:“不料本年絲價如此大減,隻抵平常三分之二,看來固然為病擔擱,尚未誤閒事。你們這處所絲行,想必向來是做這項買賣的了,行情還是聽客人訂價,抑是裡手做價,行用幾分?可肯放期取銀。”掌櫃的說道:“我們雖住在天涯,每年到了此時,但聞聲他們群情,也有賣的,也有買的。
狄公見他信覺得真,心下好不歡樂,就將方纔對張掌櫃的那派謊話,說了一遍。
張掌櫃也就起家向狄公說道:“此時天氣已晚,過路客人正欲下店,小人不能作陪了。”複又對陸長波說了兩句客氣話,一人先行。狄公見小官走後,心下甚是遲疑,深恐此人前來,不是凶手,那就白用了這心計,又恐此人本領高強,拿他不住,格外難堪。隻得向馬榮遞話道:“凡事不能鹵莽,若我因有了擔擱,不肯在這寨內逗留,豈不失了機遇?所幸有趙客人在此賣貨,真是天從人願。臨見麵時,讓我同他開盤,你們不必多言。要緊急緊!”馬榮知他企圖,當時承諾服從,坐在院落內,專候小官返來。未幾時,公然前日半路上阿誰大漢一同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