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葙皺著眉頭問：“內裡住得甚麼人？”

碧柳排闥出去，見到她慘白的麵龐，驚問：“女人如何了，那裡不舒暢？”

宋青葙嗟歎會，目光投向付氏留下的掛件。

她清清嗓子，道：“表哥表嫂若不嫌棄就在這裡住下好了，歸正屋子挺多，也不消特地清算。”

宋青葙拿起宋青蓴給她的紅瑪瑙禁步。

宋青葙一驚，麵色凝重起來。

表嫂笑盈盈地退下。

表嫂承諾得很痛快，“行，那我們就先住這，等開春再漸漸訪聽。”

冬夜冗長，二姐姐隔三差五會到桂香院與她一起做針線，或者談天解悶。

她至今還記得那晚，她們姐妹四人躺在一張大床上，唧唧喳喳好半天。

宋青葙笑笑，隻感覺內心堵著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碧柳半知半解地說：“不是外室還會是甚麼？”

她守孝不能四周走動，二姐姐逢年過節走親戚得了甚麼別緻玩意兒從不健忘分她一份。

宋青葙沉默了會，才答覆：“也許是，可也冇那麼簡樸……如果真是養了個外室，他如何會死纏著拿我當幌子？”

“不曉得，也許就這兩天……要不，明兒我去探聽探聽？”

夫子說二姐姐琴聲悲憫，定是內心純厚之人。

這般巧手與心機，真教人匪夷所思。

大舅母轉向宋青葙，目光深沉，“大女人，你是個內心有主張的，大舅母不勉強你。隻是你年紀還小，有些事能扛就扛，不能扛家裡不是另有孃舅？再不濟，你嫂子也是個識文斷字的，有小我說說話解解悶也好。”

碧柳知其意，謹慎地問：“女人要去送送？”

二姐姐出閣，她冇法與她見麵，可她想送二姐姐一程，哪怕隻是等在路邊看上一眼也成。

宋青葙低聲解釋，“袁大奶奶不是說了，鄭家前後相看了很多人家，鄭德顯都分歧意。既是相看了很多，必定俊的醜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甚麼人都有，鄭德顯恰好認定了我，他看中我的必定不是邊幅，也不是脾氣，那還能是甚麼？我跟那些人分歧之處就在於，她們京都庭高獲咎不得，而宋家卻隻是個螻蟻，由得他弄圓搓扁……你說，憑鄭家的權勢跟淑妃娘孃的職位，鄭德顯在內裡養個外室，旁人還敢說話不成？”

不一會，碧柳拍著胸脯出去了，“好險，我在門口聞聲椅子倒地，一腳把門踹開，姨娘臉都紫了。”

宋青葙顫抖著將冰冷的手伸進溫熱的水裡，絞了帕子覆在臉上，熱氣氤氳散開，她舒暢地嗯了聲，問道：“二姐姐甚麼時候發嫁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