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過來發言，二孃舅公然承諾回濟南府時把長隨代榮留下來，還說會派人將代榮的妻兒以及賣身契一併送來。

大舅母拍拍她的手，“你年紀還小，不急在一時，漸漸考慮考慮。就是不成，舅母也會拿你當親閨女待。”

宋青葙躊躇不決，轉頭問碧柳：“你想不想去濟南府？”

外祖有過一句話，說“妻妾相爭，家宅不寧，非旺家之道”，又說，“有本領的男人就應當在內裡建功立業，冇有回家拿媳婦撒氣的”，是以付家的男人都不納妾，也極少對妻兒脫手動腳。

二舅母擺動手說：“還是我本身來吧，你給我找把鐵鍬。”

大舅母在屋裡聽到，笑著點頭：“你二舅母就是這個脾氣，大女人彆見怪。”

宋青葙迷惑地聽她解釋。

碧柳答非所問地說：“我爹當年也說付二奶奶行事勇敢見地不凡，不像普通內宅女子就曉得圍著灶台轉。”

二舅母倒是會錯了意，笑道：“嗯，對那種人就得好好地磨，不能給她好日子，覺得攀上高枝就能做鳳凰？等代榮家的來了後，廚房的事就不消玉姨娘管了，就讓她劈柴洗衣服倒夜壺，甚麼活兒累甚麼活兒臟就讓她乾甚麼。”

許是下雨的啟事，鄭德顯一整天冇出門，不知在家裡乾些甚麼，順義伯府倒是很熱烈，好幾輛馬車進收支出，彷彿另有媒婆上門。

宋青葙聽得瞠目結舌。

付家的表哥她見過，長相淺顯，可脾氣卻極好，刻薄漂亮。而大舅母跟二舅母又都利落精乾，冇甚麼壞心機，絕對不會難堪兒媳婦。

話音剛落，二舅母走出去，大大咧咧道：“大女人，你看你這屋裡，除了這幾個丫頭，剩下的一個老一個小，冇個能擔事的人……你二舅此次帶來的長隨不錯，人忠誠誠懇也肯乾，他家婆娘燒一手好菜，不如把他們給了你。”

宋青葙不由羨慕。

二舅母不美意義地笑，“等他返來我籌議籌議他……他很少駁我麵子，再說是給大女人當差，他指定承諾。”

大舅母涓滴不見慍色，反而欣喜她，“修哥兒脾氣隨你娘，你娘也是坐不住的人，拿起繡花針就打打盹，提到出門就兩眼放光。你娘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常常穿了你三舅的衣服往外跑，豐年跟你三舅帶著兩個小廝跑到應天府去，半個月才返來，你三舅捱了好一頓揍，手腕粗的木棍打斷了兩根。”

傍晚，雨終究停下來，落日和順地綴在天涯，四周雲霞斑斕五彩繽紛。

秀橘怎會讓舅太太乾活，還是讓老蒼頭脫手，她在中間幫襯著，將積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