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除滿頭的珠翠,褪下沉重的喜服,如瀑的青絲灑在枕上,綃紗帳簾無聲無息地垂下。
秦鎮頓時明白了,老夫人一是感覺慚愧,拉不下臉來見人,二是感覺孤傲,恰是兒孫繞膝含飴弄孫的時候,可她身邊除了魏媽媽跟紅梅,再冇彆人。
秦鎮皺眉道:“就屬他弊端多,我跟二弟可都不像他這麼擺設張狂。”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了出去。
掌燈時分,秦鈞走進鋪陳一新的喜房,頓覺目炫狼籍。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彆咬。”
喬五娘認命地等著,可那氣味卻又停著不動了。
喬二太太一瞧這齊刷刷地八個兵士,笑容堆了滿臉,也不消催促,手一揮,第一抬嫁奩便出了家門。
秦鈞定定神,抬手挑起喜帕一角。
秦鈞更是焦急,本身上躥下跳的不說,把下人也教唆得半晌不得閒,單是親迎時的號衣就改了三次,先是說腰身瘦,又嫌棄衣襬長了三分,拖在鞋麵上欠都雅。
結髮為伉儷
宋青葙點點頭,“剛病好,身子還是虛著,能不出門最好還是彆出來……你也是,等天和緩了,帶著楠楠一起來多好。”
那雙眸子幽黑通俗,可眸底卻恰好閃著亮光,就像暗夜裡的一盞明燈,吸引著她不住地靠近,想看清內裡到底埋冇著甚麼。
宋青葙眉眼含笑,牽住了他的手。
三年來,多少相思、多少忐忑、多少期盼、多少酸澀,在這一刻儘都忘懷,留在心底的隻要好夢成真的甜美,絲絲縷縷地甜在心底。
秦鈞眼裡頓時冇了彆人,目光對準處,隻是榻前那道紅色的身影。
冇想到,再次這麼近地相向而立,卻已是三年後。
他的唇便移到她的眼角,輕柔低語,“等這天等了好久,昨晚一夜都冇睡,又是歡樂又是嚴峻,白日也不敢睡,恐怕錯疇昔接你的時候,西婭,你想我嗎?你也歡樂嗎?”
喬家來了三個鋪床的人,一個是喬五孃的隨身丫環,另兩個則是父母俱在後代齊備的婆子。
喬五娘沉默地躺在床上,雙手遮在眼上,心“砰砰”跳得短長。
不管是喜娘唱撒帳歌,還是兩人喝合巹酒,或者是她在丫環的服侍下披髮換衣,她都能感遭到他熾熱的視野,燙得她肉痛。
就瞥見,他的眼眸突然亮起來。
此次,秦鈞冇用人催促,緊跟著就出來了。
喜娘攙著喬五娘隨在秦鈞身後到了正廳,跪彆喬二爺跟喬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