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明白了，您該是高枕無憂的。”丫環愈發利誘。

如香輕道：“酒是我親身灌下去的，是水是酒，我分得清，那麼幾大海，非得是海量，方能不著這道，想來是真醉。”

見著都麵露躊躇了，她便柳眉倒豎，叉腰嘲笑：

“好女人，且再讓我喝一盅子罷。”

“再有下回，你們便是跪下告錯，我也是不理睬的。”

那貼身丫環也不讓人：

“擔不得，這話擔不得。”

“那奶奶另有甚麼提著心不放的？都說酒後吐真言，最能看清人的，猜想她個未出閣的公主，便是有裝醉的心，也冇有裝醉的本領。”

待那顧昭和主仆幾人冇影了，那如香貼身丫環便趕起人來：

那丫環哪依饒，嘴裡罵道：“我是不敢受你們抬愛了，這回你們說我逞強霸道，下回又罵我是那橫行霸道的螃蟹如何好，非要你們與我分擔分擔！”

“又是個醉鬼胡塗，真要與她計算去，天明都不算完。”話罷與玉容扶了顧昭和，往房裡去了。

世人這才慌了，忙攔了她，爭著賠笑道：

話罷拂袖便要走。

如香手扶了她，嘴裡高亂叫：

如香歎道：“理是如此，可內心老是不安生，我夙來不是個愛多想的，定是有些蹊蹺未能得察。”她想了一想：“替我淨身換衣，再拿了我腰牌來，我進宮去，稟一稟陛下娘娘纔好。”

誰想如香頭頂個大粗碟，以箸敲之，又扭腰甩腿，踢倒了好幾張梨木椅子，四周人忙拉扯她：“使不得，使不得！”

“蹄子，蹄子！奶奶們吃酒，也賞了你們幾個酒錢打發，現在真都高樂去了？瞎貓子吃離了眼，連個奉侍的鬼影子都尋不到，細心皮誒！”

世人這才離了，那丫環便附耳道：“奶奶……”

丫環見她眉深鎖，不免惑道：

“都出去，奶奶這兒，有我守著便好。”

“原是我們年青的不知地厚天高，姐姐大人大量，犯不著與我們這些冇眼色的計算。”

貼身丫環忙拾地上的碎瓷片，用手帕仔細細裹了，心疼道：

那丫環笑道：“哪用你們懸心吊膽的，好生睡去，隻是明日早些來，也好替了我去眠一會子。”

倒是穩定舞了，卻又攔抱了梁柱，眯著眼笑道：

“姐姐委實逞強霸道過了，現在奶奶吃醉了酒，哪記得我們這番苦累，權作了姐姐的功績。”

丫環們有打水替如香擦臉的，有湃茶的，各有各的忙活，聽著此話，不免生了抱怨：

“我……我腳下冇多生眼睛，如何瞧得見？定……定是你們憊懶，不顧我！”如香叫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