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和也笑吟吟：

隻把頭猛垂了，方驚醒，大聲道：“我未睡，是你賴我。”

話罷便命丫環婆子打酒擺膳，向顧昭和道：

“教唆誹謗，你原是教唆誹謗來的！”顧昭和昏昏沉沉地亂道：

“正因見過，我才免了怕呢，先前我也憂心忡忡，隻恐是那起子倚姣作媚的哈巴小人，成日的不循分，誰想是西施之貌，文君之才，可貴的是待人極好，向著殿下的情意也真，我見著，愛都愛不及，哪又忙得上計算？”

“斷無人曉得！”

“我吃多了酒，便是天雷豹子膽，要猖獗胡問，胡說！”

“我這……我這是實心話，如何，如何又成了飽灌黃湯了，是你吃……吃醉了不認，反賴我！”

“那是客氣話，場麵話，可不是我內心想的，唸的。”

“我也撿道特長好菜來，隻把那山藥煮得稀爛，用腐皮包了，入油煎之，加秋油、酒、糖、瓜、薑……既入味，色彩又討喜，下酒恰好，您瞧著如何？”

“那我便問你一問。”如香道：“你這般良善？不妒忌，也不委曲？”

酒過三巡，如香東歪西斜，特長撐著臉，眯眼笑道：

如香瞧見她這模樣，又強灌她好幾口，便道：

她談笑了兩句，又忽忘了要說甚麼，怔怔地要回想，又睏乏，垂垂閉眼，前仰後合的。

“更好！”顧昭和也拂袖舉盞：“更好！”

如香聽著，倒有些不信了，隻凝神細辨她神采真假，顧昭和卻先咕噥了話出來：

如香又投了箸，振臂高呼：

顧昭和信覺得真，開口：“我是真不計算，不但不計算，另有幾分歡樂在裡頭，這歡樂，又不是盼著子嗣暢旺的歡樂，不是賢能的，不是公道的，隻是我私心。”

顧昭和楞直著眼，嘟囔道：“你說，你問，我若歡樂，賞你好酒好菜的吃喝，我若不利落，也拍幾罈子封泥，讓你立即醉死疇昔。”

“實在，我怕呢，這持續香火與我，但是一樁苦宗。”

如香大笑：“利落，利落！”

果然是醉了，如香心道，這話若擱在常日，光是想一想，也能羞死她，哪能像這會子，敞開天窗說亮話。

又巧笑道：“好公主，莫因方纔那點磕磣話與如香生間隙，我開壇上好佳釀，斟酒服侍著好賠不是，更加您拂塵洗塵。”

如香斬釘截鐵隧道。

“是素燒鵝。”顧昭和輕笑：“甚好。”

“隻恐公主意怪，竟忽視了公主大好性子，自是表裡如一的柔腸慈心，我這番虛客氣，該對著那些兩麵三刀的東西去，向著公主，實在成了埋汰，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