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又一笑：

顧昭和側頭，隻覺有望儘滄浪的出塵之意，不免入迷，多看了一會子。

“這也是攻人攻心了。”

“皇後既身材不大好，早些回宮歇著，且記得傳太醫來診脈，就說朕的話，除了祛病氣方劑要開，也開幾副多保養的，這寒天，一不謹慎便被寒邪入體了。”

“盯著公主的人，說了些話，臣妾想著，陛下或許要聽一聽的。”

平柳雖擁戴她點頭，卻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小內侍悄悄一笑，竟是有幾分傲的：

“臣妾曉得了。”

“我覺得，隻你是他的人，竟不想他的人倒很多。”

“謝皇上顧慮，臣妾方纔隻是起得急了，略略有些頭昏，想來無甚大礙。”

“公主，您是小瞧了爺，小瞧了爺一手種植的九門，莫說是宮裡，如果天上地下活人能去得，也該有九門中人大展拳腳了。”

“原是那公主，也是借來的聰明，那嶽國公主逛了一會禦花圃子，便借了淑妃mm寢宮歇腳，從旁有個教引嬤嬤，一向教她如何回陛下，回臣妾話呢？連陛下問甚麼，那老嬤嬤也猜著了三四。”

陳皇雖不大喜皇後，可到底是多年伉儷，倒不會疑她在這些事上欺詐他，如此頓了頓，便道：

“她要讓陛下為她思狂，要讓他見著她好，比本宮這皇後好多，卻又待陛下冷酷，倒是玩得一手欲情故縱。”

冬青突地想著她在鸞轎上，淡然擲出那“成王敗寇”四字，不免感慨道：

陳皇再未幾留，領著一行人去了，自未見著皇後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隻餘空寒荒意。

“此乃陳國皇宮，最是該謹防防備的，怎安插你們如此等閒？似出入無人之地？”

陳皇後細諦聽著，揚了笑：

“你說。”

她掃了眼底下人，除了兩人親信，其他的皆曉得，施禮往外頭候著去了。

“甚麼嬤嬤，朕隻見著那公主身邊，跟著的是年青丫頭子。”

“她不想進宮，對陛下無交誼，那是她亡夫尚活著，現在她個孤孀，雖見老了，可到底那狐媚子麵貌另有幾分，又仗著陛下對她思慕，天然要好生籌算，哪個女子，想孤苦伶仃就這般過了？畢竟是想求個夫君。”

她雖驚奇，眼裡卻仍然清素沉寂：

小宮女悄悄兒地煮了敗火的涼茶，陳皇後雖覺口乾舌燥，心頭又焦，卻不敢一氣兒多飲。

倒是顧昭和，多食了幾箸，她胃口小，略略食了，便也飽了。

但是見著陳皇，陳皇後雖心機恍忽，卻慢條斯理不斷箸，她也隻好陪著動筷子，待兩人都停了，她方罷箸，竟有些撐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