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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端磊冬青一併遠了,蕭憐容拍了拍顧昭和的手:“我身子骨是結實的,不攔你婢女費些腳程,是有些私話要說道。”
“外祖母。”顧昭和扶了蕭憐容憑欄而坐,此番風大,便又遣了冬青去拿披風。
顧昱再不好拒她,隻得應了,顧昭和方破涕為笑,又與顧昱敘了幾次,這才恭送顧昱端容離了。
顧昭和小意殷切,讓顧昱眉鎖漸鬆:“能想通,便對了。”
顧昭和還是恭敬和順:“春嬈言行無狀,指責母後不喜兒臣,藉端和親一事,要將兒臣遣的遠遠的,我是大嶽公主,若去陳國,擔得便是大嶽的臉麵,容不得身邊人調撥肇事,不尊禮法孝道。”
“她有氣?官方女兒尚知婚姻嫁娶,父母之命,換了她就要鬨得天翻地覆?!”
顧昭和雖聽慣了他冷語,此時也照做了惶恐姿勢:“父皇,兒臣不敢。”
禮數挑不出錯,嶽皇顧昱也歇了氣勢:“起罷,你宮裡鬧鬨哄的,也冇得個分寸。”
“胡話!”他雖斥卻笑了,也樂得做父慈子孝的平和。
顧昱有些不豫:“送嫁之日漸近,你還是在宮裡好生備著,如有想見之人,召進宮裡便是。”
端容吃了暗虧,心有不忿,悄悄迴轉頭,鳳眼化作那片鋒折刃,剜肉刮骨似的鋒利,哪料顧昭和清素玉顏,又向著她遙遙含笑,是最挑不出錯的端方模樣。
蕭憐容是平和慣了的人,現在言辭利銳,倒惹得顧昭和張口結舌,蕭憐容複睜了眼,那眼是疏影橫斜的清淺水,是通透的一汪,能將心底兒瞧穿的:
顧昭和低了頭:“您說。”
“此去經年,能夠待歸期?外祖父母,舅孃姨姐……女兒都想一一見過,那麼多族親,那裡是召得全的,父皇,您疼惜女兒,也許,這是最後一麵了。”
話罷先替顧昱端容奉了茶水,這才又道:“女兒前些光陰哀怮,隻是難彆故裡,又考慮今後不能承歡膝下,這才鬱鬱,可女兒心頭曉得,貴為公主之尊,理應為家國分憂,為父皇解憂。”
顧昭和卻點頭複點頭:“在昭和麪前說得,在外祖父跟前卻說不得。”
顧昭和又複哀慼,她本是及笄嬌齡,又生輕雲蔽月之貌,現在蹙眉凝淚,倒真有西子悵斷之愁苦:
“避甚麼避,我端磊行得正坐得端,便是到陛下跟前去說,也是不怕的。”又長歎道:“幸虧陛下聖明,定不會聽信宵小之言。”
“鎮國公樹大招風,是犯了陛下忌諱。”蕭憐容還算平靜,可顧昭和卻聽得驚心:“您也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