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年點頭,饒有深意地偏頭:“老三,你變了,先前寡言又少語,似個悶嘴葫蘆,出去一圈也曉得體貼人了。”
陳斯年瞧見她傷痛麵,方不安閒了:“我隻是驚奇過甚,靜姝,我是心切著你的……”他定了神,暖和道:“王守成求醫去了,定能為你請到名醫,靜姝,你會無事的。”
林靜殊咬唇,吟喘哀啼道:“爺……”
她與黑衣人們纏鬥作一塊兒,都使上真工夫,她飄然似落梅,旋迴似羽毛從風,倒是雙拳難敵四手,不一會兒累了血傷,卻還是忠心拚力:“公主,快走!”
林靜姝閉上眼,似曉得的輕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怎會出錯?怎會這般趕巧就遇刺?該是萬無一失的,是不是那公主猜著甚麼,早有安排……”
這便是他的體貼關愛,高高在上地軟不下身。
顧昭和笑緩緩,像個心慈向善的美女菩薩:“倒不消昭和寬勸了,是功德,止血了纔有這色彩,也是天命庇佑,可算保下了您的子嗣,隻是母體孱羸,又動了胎氣,今後要格外謹慎照顧。”
血腥氣愈來愈重,將氛氳煙氣也壓過了,陳斯年在外頭踱步:“是不是……不好?”
陳斯年這纔想著,忙轉頭向王守成:“快尋醫去,府裡冇有頂用頂事的,往外頭去尋!”又向著顧昭和陳暮成淡道:
這便是要支開他們。
“公主是女子,多少能看顧著,勞托你與三弟一道去瞧瞧。”
又半柱香工夫,顧昭和輕緩出了,她也不嫌臟汙,捧了血帶在手:“太子殿下。”
“爺……”林靜殊哀慼伸手,她鎮靜腹中孩兒,身又痛,隻盼著夫君手能撐著她,哪怕給她些涼吹拂袖的力道也好。
陳斯年柔道:
林靜殊粗喘氣,麵色被痛苦絞得發白髮汗,她緊捏了顧昭和的手腕:“兵行險招,且信你一回,莫讓我絕望了。”
這話是安撫他的。
陳暮成低眉斂眼:“皇兄的意義……”
陳斯年見她遠了,沉吟道:“若她不是這個身份,端方持重,模樣性子也出挑,倒是最合適的太子妃。”
陳斯年冷道:“由不得她再事事全麵了。”
陳暮成澀道:“臣弟疇前癡迷帶兵練陣,想著不通情麵也罷,總歸是無貳心,惹不到誰,誰想還是招了顧忌,一起明槍暗箭的過來,現在臣弟想透了,獨善其身是不得,該憑藉華滋大樹,蒼木不倒,纔有安巢之時。”他深吸氣,拱手俯身:“望兄垂憐。”
陳斯年怔了怔,很久,揚了笑:“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