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伴君如伴虎啊,這話一點不錯。
此時宣德帝正於承乾殿上邊批閱奏摺,邊等待淮王到來。年屆四十的他因暮年交戰所需,練就一身頓時工夫,因此身子骨非常結實,五官生的有些陰霾,不過倒也很有些帝王氣勢,神情冷酷,彷彿不將統統性命看在眼裡。
宣德帝放下筆,板著臉,“宣。”
“起來發言,”宣德帝擺一擺手,陰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四弟,比來可好?”
穿過宮門,踏著青石磚路,元蒼擎行動沉穩安閒,對身後謹慎跟從,但較著有監督之意的內侍如同未見。
“臣弟辭職。”
管家出去稟報,“王爺,皇上口諭,命王爺馬上入宮覲見。”薑霆神情一凜,“王爺,會不會是皇上……”
元蒼擎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森然恨意,抿唇不言。
少頃元蒼擎大步走進,跪倒施禮,“臣弟叩見皇兄,萬歲萬歲千萬歲。”
元蒼擎一擺手,心平清楚。
各王本來在本身封地安然無事,可自從客歲襄王背叛不成被殺以後,宣德帝猜忌的性子變本加厲,對宗室親王諸多猜忌,每年都要不定時召各王入京,說是敘情,實則多方摸索,看誰敢有異心,以儘早除之。
“不過,說到宅心仁厚,朕可比不過四弟你,”宣德帝似笑非笑,“宅心仁厚是功德,但若一味濫施美意,當斷不竭,反受其累,四弟,你說是嗎?”
水茹曉得主子隱晦之語,指的是那焦尾琴,從速拿了塊暗沉沉的布,細心地包好了,謹慎地拿起,跟了上去。
元蒼擎神采烏青,“既知該死,那就跪在這裡,好好檢驗!”說罷甩袖出門,這個部屬的確是忠心護主,可惜就是性子過分暴躁,口冇遮攔,遲早吃大虧,是得磨磨他的性子。
“哈哈哈!”宣德帝縱聲狂笑,“四弟,你學的油滑了,疇前的你,是絕對不會說這類話的!你放心,朕斷不會讓那幫用心叵測之輩隧了心願!”
薑霆更見憂色,“可惜皇上聽不進任何人的勸,的確是鬼迷心竅――部屬該死!”
“那就好,朕倒是心境不寧,難以放心呢,”宣德帝成心摸索,“四弟,依你之見,襄王殺是不殺?”
而與之構成光鮮對比的是,宣德帝對丞相蘇沉默的信賴,卻與日俱增,此人又是實足小人一個,不時向宣德帝告宗室親王的狀,長此以往,各王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