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放下筆,板著臉,“宣。”
“哈哈哈!”宣德帝縱聲狂笑,“四弟,你學的油滑了,疇前的你,是絕對不會說這類話的!你放心,朕斷不會讓那幫用心叵測之輩隧了心願!”
水茹曉得主子隱晦之語,指的是那焦尾琴,從速拿了塊暗沉沉的布,細心地包好了,謹慎地拿起,跟了上去。
薑霆更見憂色,“可惜皇上聽不進任何人的勸,的確是鬼迷心竅――部屬該死!”
元蒼擎冷冷瞄他一眼,“都城情勢未明,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要本王教你?”
各王本來在本身封地安然無事,可自從客歲襄王背叛不成被殺以後,宣德帝猜忌的性子變本加厲,對宗室親王諸多猜忌,每年都要不定時召各王入京,說是敘情,實則多方摸索,看誰敢有異心,以儘早除之。
少頃元蒼擎大步走進,跪倒施禮,“臣弟叩見皇兄,萬歲萬歲千萬歲。”
順著都城繁華的街道,木紫槿一起也不斷留,徑直到了東城臨街一座大氣豪華的樓閣之前,這才留步,微昂首向上看去,門前高掛的匾額上書“摘星樓……”三個行書大字,閃爍著金色光芒,刺目標很。
而與之構成光鮮對比的是,宣德帝對丞相蘇沉默的信賴,卻與日俱增,此人又是實足小人一個,不時向宣德帝告宗室親王的狀,長此以往,各王性命堪憂。
穿過宮門,踏著青石磚路,元蒼擎行動沉穩安閒,對身後謹慎跟從,但較著有監督之意的內侍如同未見。
厥後他位極人臣了,天然要把之前在宗室親王那邊遭到的熱誠驕易全都還歸去,會如此做,也就不敷為奇了。
“臣弟辭職。”
“謝皇兄體貼,臣弟很好。”元蒼擎低眉垂目,態度很恭敬。
“不過,說到宅心仁厚,朕可比不過四弟你,”宣德帝似笑非笑,“宅心仁厚是功德,但若一味濫施美意,當斷不竭,反受其累,四弟,你說是嗎?”
幾個月不見,四弟的武功彷彿又精進了些,氣味更加深沉內斂,讓他捉摸不透了。
內侍趙公公謹慎地奉侍在側,越是想看細心,越是看不透宣德帝的心機,不由他不戰戰兢兢,唯恐出半點不對。
主仆二人大風雅方出了門,路上也有仆人婢女投過來獵奇的目光,但他們都曉得三蜜斯脾氣有多暴躁,除了主子們,誰敢多問。
木紫槿邊走邊叮囑,“如有人問起,就說我拿琴去找樂工調音。”
元蒼擎不動聲色,“亂臣賊子,大家得而誅之,不過皇室子孫得上天庇佑,何況皇兄宅心仁厚,必不會趕儘撲滅,皇兄不管做何定奪,都是三思而行,臣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