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說話峻厲,臉上卻並無幾分介懷,語氣乃至還帶上了幾分柔色:“懷止,莫急莫燥,你想曉得的,我都會教會你!實在,若說中原必為鮮卑慕容氏的囊中之物,卻也不太切當。應當說,北方將成為慕容氏的天下,而南北分裂已成必定!”
霽月瞥了她一眼,挑眉道:“我可不想鬼穀因你而透露於世俗麵前,你信得過你的中書令,我可托不過!”
長安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了幾分與有榮焉之感。這個她從小崇拜到大的男人,實在向來都未曾讓人絕望過。
霽月對長安的教誨並不但僅範圍於書籍,相反,他極其喜好把實際的局勢扔給長安,讓她去闡發,讓她去瞻望。這也算是學乃至用的一種好的路子吧。
燕王自主為帝,並將故封地燕,賜賚慕容部落,以示恩寵。
“他還真一定能看出來!但他手上的謀士卻必然是心中稀有!”長安笑了笑,“燕王資質平平,何如手中的砝碼倒是上上成。我卻覺得此次燕王也並冇有勝!他雖贏了兵事,卻失了大義,到底落了下乘!這成果恐怕也與他們最後的假想相去甚遠了!”
霽月幾次點頭,眼中很有幾分讚美,持續考較道:“那燕王呢?他莫非冇看出來河間王的算計?”
霽月笑著搖了點頭:“我卻覺得他冇有選錯,不過隻是算計過分!”
河間王以燕王勾搭外族,殘害皇室的罪名,要拿燕王問罪。兩路軍隊在長安城外大戰了兩天兩夜,因有鮮卑軍隊助陣,河間王最後不敵,南逃而去。
霽月長年古井無波的眼中也漾起了幾抹笑意:“你若感覺他可托,那他玩得這一手也就不難猜測了!”
霽月麵色未變,但一貫古井無波的眼眸中卻出現了縷縷波紋。好一會,直到又重新歸於了安靜,他纔開口道:“你忘了隱脈的忌諱了嗎?”
長安愣住了,很久,才自嘲地輕笑了下,歎道:“看來,還是我想得簡樸了!原覺得這位河間王當真是為了忠義劍指燕王!現在看來,又是一個酒徒之意不在酒的!”
“哦?你以為他錯在那邊?”霽月彷彿有些驚奇長安會這麼說,挑眉問道。
“還不算太笨!”霽月淡淡瞟了她一眼,“雖不知他因何會跟河間王走到一起,但這七萬雄師的壓抑感化是無疑的!至於士族,你覺得士族還是當年在京師的士族嗎?在江南,喬姓比不得本地士族根深葉茂,已在本地繁華了上百近千年,想要壓抑住本地士族,重振名譽,必將隻能仰仗皇室。一手壓抑河間王,一手均衡士族,這一步棋走得當真不錯,真不愧是安肅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