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就錯在當年誅殺諸呂之時,看他是小我才便起了憐憫之心,放過了這一條漏網之魚,冇想到本日才讓他反咬老夫一口。”周勃咬牙切齒道。想當日,若不是看他是代國舊人的份上饒了他一命,不然就憑他曾經和呂祿乾係密切,殺他豈不是分分鐘的事?
不管是高祖在位時,還是劉盈劉弘即位呂後把持朝政之時,周勃都一向謹慎翼翼,如履薄冰,才保得周氏一族職位不倒。
少女接過男孩手中的金葉子,皺著眉頭搖了點頭,伸過手來遞還給阿灼:“這位美意的蜜斯,您給的錢太多了,我們找不起。”說著,毫不躊躇地便拉起男孩扭頭就走,小男孩彷彿還不甘心,幾次轉頭來看。
為何恰好代王劉恒即位以後,他反而改了心性,一時候嬌縱非常?莫非僅僅是認定了劉恒赫赫馳名的忠孝仁義!還是那忠孝仁義之人對他的決計放縱?
“甚麼混賬話?”周亞夫瞅著父親一臉鬱鬱,趕緊跳腳道:“若當時冇有父親對峙,這皇位是代王來做還是齊王做都未可知呢!僅憑這一點,父親就是我們大漢朝第一功臣!”
“恰是如此,陛下纔會一再對父親禮遇有加。”周勝之點了點頭道。
阿灼猶記得,第一次入長安時,便是如許的一個傍晚,陰晴不定的時勢,晦澀不明的出息,隻是當時的她,比現在多了一份孤勇的心。
望著男孩巴望的眼神,她啞然發笑,家中的桃林成片,現在正開得濃烈,隻是望著這一張稚嫩的小臉,她不忍回絕,心中不免酸澀,如果阿奕還活著,應當也有這麼大了吧。想當年她離家時,他隻是個肥嘟嘟的小嬰孩,卻冇想到,那一彆便是永訣。
“狡兔死,嘍囉烹,飛鳥儘,良弓藏。”周勝之輕聲歎道:“父親的功績比起當年的韓信、彭越、英布又如何?”
阿呸,忠孝仁義之報酬了登上皇位會殺妻弑子?虎毒都不食子啊!
阿灼悄悄蹲下身來,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笑著道:“是不是姐姐買了你的桃花,你便能夠回家了?”
阿灼輕歎了一聲,手掌不由悄悄摩挲著胸前,昔日裡戴在這裡玉玨早已被她摔碎,不知所蹤,隻剩下一顆空落落的心懸在空中。
“袁盎的話雖冇錯,可他超出父親中轉上聽,便見此民氣機並不純真。”周勝之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多了一個站在明麵的仇敵。”
但是袁盎,也說他是功臣,不是社稷之臣,因而這句掏心窩子的話,便埂在了他的心上,上不去,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