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讓錦兒將大夫請下去開方劑,她回身坐到丁媽媽身前,抬手握了丁媽媽的手,輕聲道:“媽媽,我在這裡。”
若蘭又叮嚀了幾句,便讓錦兒和黃嬋帶了春生吃緊的往外趕。
“這……”
“你拿著吧。”若蘭已經清算好情感,對春生道:“這些銀兩是感激你們對丁媽媽的拯救之恩,雖說少了點,可也是我的一番情意。”
她的一顆心儘數都在丁媽媽身上,也不曉得眼睛傷得重不重,大夫會如何說?
“錦兒姐姐返來了。”
“小的,謝女人賞。”
若蘭深吸了口氣,奉告本身現在不能慌。
“三哥說,這拈花小楷,鐘繇含蓄,文徵明靈動,我若能取二人之長,這寫字一關便算是過了。”
若蘭攥了攥手,轉頭看了榻上神采痛苦的丁媽媽,沉聲道:“媽媽的眼睛……”
黃嬋忙不迭的點頭。
若蘭等得心急,乾脆起家,籌算在院子裡逛逛,散散內心的那股悶火。不想,因苦衷重重,這一走,便走到了若芳的蘅香院外。
若蘭擺了擺手,“這個時候玉簪花開得恰好,你去金媽媽那要一盆來。”
“那又不止一輛馬車,不是另有一輛嗎!”錦兒提了嗓子喊道:“你是死人啊,換一輛不就行了。”
丁媽媽便長長的舒了口氣,但稍傾,她又緩慢的攥了若蘭的手,急聲道:“女人……”
想到丁媽媽差點便要死在阿誰石灰坑裡,若蘭便感覺心一揪一揪的痛,但眼下,卻不是悲傷的時候,抬手拭了把淚,若蘭對忐忑不安的春生道:“我現在便讓人駕了馬車隨你去接人,你看能夠嗎?”
不待若蘭迎出去,便見黃嬋呼哧呼哧的揹著臉上蒙了個白帕子的丁媽媽走了出去,錦兒在一邊幫扶著,一邊輕聲道:“謹慎點,媽媽才睡下,彆弄醒了,待會又得痛了。”
“你讓黃嬋跟著,去內裡雇輛馬車。”
若蘭心一顫,明白過來的時候,眼裡的淚已經再度如雨而下。
若蘭吸了吸鼻子,儘力挽了一抹笑,對丁媽媽道:“我冇事,我很好。媽媽您彆擔憂。”
若蘭聽得若芳提起謝景明,才抬起的腳便又頓了頓。
若蘭點了點頭,對候在門外的小丫環道:“去花廳將大夫請過來。”
相較碧荷院的慘痛悲慘,烏雲蓋頂,鬆香院這會子倒是一室適意,歡聲笑語。
六堡嚇得當即神采一白,汗出如漿。
黃嬋一臉怔然的看了若蘭,想點頭,又不敢點頭。
小丫環屈膝福了福,吃緊的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