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德走到靶前笑叫道：“恭喜殿下，正脫靶心。”

已近初夏，便是晝長夜短，用了晚膳，朱棣見天氣尚早，便叫趙恒德預備了弓箭，今後院子去了。剛一站定，卻有個十幾歲的小寺人急倉促行至近前，倒身見禮，朱棣斜了一眼道：“起來發言。”

儀華不知如何是好，窘的彆過臉去，隻聽不遠處聲音略有些降落，道：“二哥，這裡風大，還是下去吧。”

朱樉伸手替她攏了大氅，道：“那天聽父皇說要將你許給大哥，我真是嚇壞了，覺得這輩子你都隻能是嫂嫂了。”

淑妃道：“臣妾雖久居深宮，卻也傳聞常家令媛品德出眾，與太子年紀相稱，鄂國公又是完工功臣…聖上意下如何？”

禦花圃綠樹成蔭，萬木爭榮，一園子的花團錦簇，露水猶掛在枝葉上，晨起的宮人正在灑掃，皇子們早已經用了早膳，結伴往坤寧宮存候。

朱棡有些不解，問：“如何是常家？”

湖兒走到床邊，輕聲道：“娘娘，該吃藥了。”淑妃卻闔上了眼睛，道：“這藥喝了一碗又一碗，也半點不見好轉，我怕是命不久矣。”湖兒見淑妃麵色青白，心中不免難過，口中卻勸道：“太醫前日才調了方劑，想此次就對症了，娘娘福澤深厚，又有萬歲爺隆寵，聖上那次回宮不是先到咱柔儀殿來？主子定會好起來的。”淑妃輕歎一聲，道：“我的病我自是曉得，陳年舊疾，自小我爹就四周尋醫，也是時好時壞，不幸標兒的身子也如我普通，想是我並無福分，倒是拖累了他。”說著兩行清淚已是緩緩滑落。

小寺人道：“是鄂國公家的蜜斯，這會隻正在寫昭文呢。”朱樉這才鬆了口氣。

小寺人起家伏在朱棣耳邊，低語了幾句。朱棣微微蹙眉，問了句：“你冇聽錯？”小寺人低了身子，恭謹道：“小的聽的清楚，確是徐家。”

朱樉卻非常歡暢，道：“隻要不是徐家，管她是誰家呢。”

天子見淑妃正掙紮正起家，忙上前扶了一把道：“你身子柔，且躺著吧，不消行這虛禮。”

“都雅嗎？”他問。儀華輕咬了嘴唇，點了點頭，身子死力的抵在城垛上，城垛的青磚寒涼如冰，直透過麵袍冷到儀華身上，不由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