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聽,心,不由隨之舞動。
弦陽關外麋集的箭雨從天而降,景樂替他擋劍,撲在他背上,滾燙的鮮血噴紅了他的眼。他光榮,靖辭雪,還好你不在。
當年他冇有諦聽,滿腦筋都是靖辭雪在雪夜裡單獨旋舞的身姿。
眼瞼落下,擠落最後的一串清淚。
屋外,是鬼使神差般跟來的祁詺承。他看著她矮下身子,手在地上摸索。撿回了兩本,另有一本離得稍遠,她一寸一寸地摸索疇昔,看得祁詺承心疼不已。
“如何會呢?奴婢在東園每年除夕都和春桃她們放著玩兒,客歲您也在呢,不會傷著。”朵兒樂嗬嗬地將東西放好,倒了杯熱茶遞給那人。
“入夜了麼?”她問。
“我不想是死不瞑目。”
“感謝朵兒女人。”那人捧著茶杯,熱氣勻在臉上,“要不,我幫女人把春聯貼上吧。我個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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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靖辭雪鬆開手,唇角弧線微微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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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兒?”
朵兒看得有些心悸,因為她滿腦筋都是那日淩晨她進屋看到的場景——白髮,血淚,和傷痕累累的十指、染血的素琴。那樣的驚心動魄,震驚了她。
“返來啦。”她彎起唇角,是他熟諳的淺淡輕笑。
劍氣掃起的雪花如煙似霧,迷濛了眼睛。散儘後,祁詺承怔怔站定,利劍穿過北風停在他胸前。
“那人大哥。”他纔開口,就被朵兒打斷了,“你看天氣不早了。再過幾天就是除夕,我們從速弄完,你能夠早些歸去陪嫂子。”
還是溫馨。
朵兒溫馨地立在一旁,聆聽著,也張望著。這與當初在君府裡聽到的琴聲不一樣。鳳凰吟,悲慼當中帶著凜冽殺意。而這回的琴聲,倒是暖和而靈動的——似撩起的水珠擊碎了水中月影,震驚心絃,又似五彩的琉璃燈下有戀人相依相偎,纏綿濃情。
“我要見她。”他眸色果斷。
“阿誰……我看島上挺冷僻的,就自作主張給女人們帶了些。彆見怪啊。”
“嗯。就放在茶幾上。”朵兒蹙眉,那人剛送了年貨來,現在估計纔回到金部落,是不成能再回島上的。
琴音起。
悄聲進屋,他謹慎地在她麵前蹲下,撿起戲文。書的另一頭觸到靖辭雪的手,靖辭雪一怔。接過那本書。
卻本來,那一闋“流雲婉月”乃是為他一人傾情而舞!
“琴?”
不忍回想,她垂眸,卻見一隻素手緊緊地握著懸於琴頭的粉色穗子。握得那般緊,乃至指節都出現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