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擱筆走到靖辭雪身前，傾身扶她起來，對上她一雙情感難掩的眼眸：“好一句亓官哥哥！你是朕的皇後，他是朕的臣子，但是你們不顧君臣禮節相互傾慕，你叫朕情何故堪？”

怔愣了一會，她奪門而出，不帶一個宮婢，疾步往紫宸殿走去。紫宸殿外一眾宮人皆被她的行色倉促嚇住，待會想起國主下的“勿擾”聖旨時，皇後早已入殿而去。

“皇……”

“那皇上為何要帶走素珊與馨兒？她二人對皇上不敬，是臣妾管束無方，臣妾一樣有罪。”她跪下，“臣妾特來請罪，隻求皇上饒過她們。”

他麵色不善地側過身去，望著雪人渾厚的模樣，冷冷道：“她們是朕的妃嬪，視朕為夫，嬪妾照顧夫君理所該當，何必論功行賞？”

如何會如許？一夜間，她身邊的人全冇了……

祁詺承冷眸盯著她含淚的雙眸，指尖一帶挑開束腰綢帶，緩緩傾身靠近她的唇。

亓官懿點頭承認她的話，她又淡淡一笑：“在其位謀其事。亓官哥哥，我總會獲得朝臣們承認的。”

伸出的手就那麼硬生生收回。

拐出內院，抄手遊廊上再遇素珊。

“饒？”落下一個“忘”字，他頓筆抬眼看向靖辭雪，“素珊不止一次衝撞朕，朕多次看在你的麵上饒過她。可她仍不思悔過，幾番挑釁，不殺她朕何故立威？”

“亓官哥哥？”祁詺承嘲笑，適時一副字結束。

門開了又合，書案上的字帖被吹起，十三字映入她迷濛的淚眼。

“聽、聽紫宸殿的人說……素珊是因為冒犯聖顏，惹了聖怒……”宮女顫聲道。

直到靖辭雪單獨送他出凡靈宮，他纔開口：“雪兒，有些人、有些事你不要急，阿承和我都會幫你的。”

心尖驀地一顫。靖辭雪含淚啞聲道：“好！隻要你放了亓官哥哥另有素珊、馨兒。”

梅樹下，亓官懿折了段梅枝插在雪人上，靖辭雪把事前籌辦好的小炭球安在雪人眼窩處。雪人堆好了，像個手拿花枝的渾厚小孩般敬愛。

“嗯，亓官哥哥信賴你。”

兩道淚痕順著白淨的臉頰蜿蜒而下。

驀地一頓，他收了手帕，朝靖辭雪身後抱拳一拜：“皇上！”

祁詺承一手探上她腰，扣緊拉近，咬牙切齒道：“朕要你！”

腰間的壓力突然撤去，靖辭雪垂淚，神帶恍忽地對上他哀傷的眼眸。指尖微動，未能拉住他拜彆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