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了一會,她奪門而出,不帶一個宮婢,疾步往紫宸殿走去。紫宸殿外一眾宮人皆被她的行色倉促嚇住,待會想起國主下的“勿擾”聖旨時,皇後早已入殿而去。
靖辭雪對勁地漾開唇角。亓官懿取脫手帕,執起她的手,詳確地擦去留在她掌心的炭漬,“馨兒說你為聯婚一事忙很多日未曾好好歇息,現在聘禮節仗等都已籌辦安妥,阿承的傷也無大礙,雪兒,你該寬下心來了。”昂首來,彎起一個雲淡風輕的笑。
亓官懿走了,靖辭雪也回了凡靈宮。遠處的一叢花木後,一道黑影立足很久,忽而悶聲咳了兩聲。
但是,以謝複為首的幾位朝中大臣卻將來。說到底,靖後還是靖相府的先人。
直到靖辭雪單獨送他出凡靈宮,他纔開口:“雪兒,有些人、有些事你不要急,阿承和我都會幫你的。”
“嗯,亓官哥哥信賴你。”
“但是朕的老婆,卻隻要你一個。”也不顧身後仍然屈膝請罪之人,祁詺承徑直往前走去。
宮女卻伏地不敢起,戰戰兢兢道:“亓官……亓官大人……也已……入獄……”
“饒?”落下一個“忘”字,他頓筆抬眼看向靖辭雪,“素珊不止一次衝撞朕,朕多次看在你的麵上饒過她。可她仍不思悔過,幾番挑釁,不殺她朕何故立威?”
“皇後是為朕分憂,何罪之有?”又落下“不如”二字。
心尖驀地一顫。靖辭雪含淚啞聲道:“好!隻要你放了亓官哥哥另有素珊、馨兒。”
琉璃炫彩的宮燈下,她的麵龐非常都雅。
“亓官哥哥?”祁詺承嘲笑,適時一副字結束。
身材忽而僵住,對本身聽到的事情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麵色不善地側過身去,望著雪人渾厚的模樣,冷冷道:“她們是朕的妃嬪,視朕為夫,嬪妾照顧夫君理所該當,何必論功行賞?”
“靖辭雪,你讓朕好恨啊!”
靖辭雪望著他,滿眼都是不敢信賴。他怎會如此殘暴無情?
“為甚麼不來看朕?”
她本想開口問,可見宮女一副謹慎的模樣,連看她一眼都不敢,遂撤銷了問的動機。
這日,祁詺承未著龍袍,隻一身薄弱的月白長衫,玉簪束髮,如翩翩書香公子普通。他長身立於書案前,執筆揮墨,悄悄一抬眼,見靖辭雪麵上冷酷地朝他屈膝施禮,複又專注於筆下的字帖。
梅樹下,亓官懿折了段梅枝插在雪人上,靖辭雪把事前籌辦好的小炭球安在雪人眼窩處。雪人堆好了,像個手拿花枝的渾厚小孩般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