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他收回目光,看了靖辭雪,躺上貴妃榻,“朕累了。”
“皇上謬讚了。”靖辭雪接過繃子,淡淡道,“不過是閒來無聊打發時候罷了,難登風雅之堂。”說罷,遞給邊上的馨兒,道,“把這些都撤了吧。”
挑炭的手指一頓,馨兒望了眼執針刺繡的皇後,無聲感喟。猶記得客歲夏季的那場初雪,素珊渾身是血,累累傷痕,皇後放下身份相求太醫,凡靈宮蕭瑟冷寂,落目具是皚皚白雪。
這時,羽妃也來了。向靖辭雪施禮問安,自嘲她老是姍姍來遲的那一個。靖辭雪道是無妨,還未到時候。羽妃一早便看到皇後身側的亓官懿,也向他見過一禮,臉頰微粉,似是冰雪酷寒而至。
殿內終究規複融融暖意。靖辭雪擱下木枝,烘了烘手。這時,殿門開了條縫,馨兒往裡瞧了瞧。她疇昔開了門,走出去,又把殿門關上。
馨兒挑著炭火,銀絲炭燃得通紅,全部大殿暖烘烘的。素珊望著殿外飄蕩而落的大片雪花,喃喃歎道:“一年了……”
“何事?”
靖辭雪這一番敬酒詞說得恍惚,亓官懿卻知她特指之事,喝酒時,心底劃過一抹感喟。
曹公公躬身出去,遞給祁詺承一份紅漆帖子。世人噤聲不語,他展開帖子,神采忽而一僵。隨即合上遞給曹公公,隻說“朕曉得了”,便再無彆的。
初雪那日,皇後設席凡靈宮。隻請了祁詺承、羽妃及亓官懿三人。雖隻是平常小聚,但畢竟有國主親臨,宮人們都相稱上心,著倉猝碌。
他們走後,素珊與馨兒著人過來清算,靖辭雪親身送亓官懿出凡靈宮。
“臣拜見皇後孃娘,謝娘娘邀約,臣不堪幸運。”殿外開闊的簷下,亓官懿朝她施禮作揖。
一聲“阿承”未落,祁詺承突然一個翻身,碰到貴妃榻邊的長腳桌案,上麵的花瓶遙遙欲墜。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氣候漸寒,皇城開端飄雪。
靖辭雪望向他身後烏黑的夜幕:“亓官哥哥,天氣已晚,你早些歸去吧。”口氣中,帶著一絲不較著的涼意。
靖辭雪抿唇輕笑,舉杯道:“敬你的樸拙以待,兩份真情。”見羽妃眨眼迷惑,她解釋道,“後.宮世人皆道本宮隻與你親厚,這固然是真相。你待皇上至心,待本宮樸拙,本宮豈能不與你親厚?”頓了頓,又道,“習習你透明大義,坦直利落,本宮甚是佩服。更能解聖憂,分聖慮,心機小巧剔透,更甚本宮。本宮說過,有你奉侍聖駕,本宮甚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