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果如傳聞中的那般善於詞令。”
喝酒時,洛繆璠心下暗忖:他於斕瓴朝廷最大的功績就是暗助國主撤除靖相一黨,靖辭雪莫非是真的失憶了?
“本宮右掌先前有一道很丟臉的傷疤,塗了近兩個月的藥膏,這疤痕還未能完整斷根。”靖辭雪攤開手掌,掌心一道橫貫的疤痕,口氣清冷,“洛國舅是武官出身,想來能知傷口的深淺程度。”頓了頓,又道,“本宮聽聞,此乃月伊公主病危,本宮以鳳血相救時所留。可厥後,洛貴妃卻以言辭相激,逼得本宮幾乎身亡。國舅爺,不知這傳聞是或不是?”
“洛國舅真是好福分啊,竟能娶得杜府令媛!”
素珊是皇後的貼身婢女,比擬普通宮人,位份還算高。見她還站在靖辭雪身後服侍,一奉酒婢女便過來請她退席。素珊推讓不去。
轉念又想,倘使皇後已經猜到相府一事,卻還能這般與洛國舅周旋,麵上一點也不透露端疑,也不向他扣問求證,這般深沉的啞忍工夫與失憶前的皇後如出一轍。
適時,曹公公攜聖旨而來,替國主送來恭賀之詞。聖旨宣讀結束,洛繆璠請曹公公留下待會一同入宴。曹公公拱手深表歉意,他還需回宮覆命,洛繆璠也不好強留。
洛繆瑩掠了眼抱劍而立的亓官懿,也不去勸他堂堂羽林軍統領退席,而是朝靖辭雪柔聲道歉道:“皇後孃娘請恕罪,臣妾需去內院瞧瞧嫂子,先失陪了。”
洛繆瑩不料皇後竟會拒接第三杯酒,一愣後當即跪下:“臣惶恐。”
阿承卻不曉得。
這時,洛繆璠穿過人群朝這走來,身後跟著一名手捧白瓷長頸執壺的婢女,所過之處,恭賀聲不斷於耳,他一起含笑抱拳相謝。
又聽人低聲輕歎:“都是金陵才女,一個嫁得位高權重的國舅,另一個卻隻嫁得個草包王爺,真是同人分歧命啊……”被人煞有介事地撞了記胳膊肘,那人當即打住感慨,幸而鞭炮聲夠大,淹冇了他的感慨。
鞭炮聲震天而響,洛繆璠在滾滾煙霧和合座恭賀聲中驅逐杜府令媛進門。一時候,洛府人聲鼎沸。
“這第二杯……”洛繆璠再次敬酒,一開口即被亓官懿擋下。
即便失憶,她還是或成心或偶然地一心互助阿承。
“皇後孃娘說的是。”他恭聲道,複又轉向自家妹子,“你去吧,需得快些返來。”他眼中仍然峻厲,言下之意是警告mm不能怠慢皇後孃娘。
“繆瑩自小嬌寵無度,乃至行事張揚,多番對皇後孃娘不敬。說來都是臣這個做哥哥的管束無方,臣深感慚愧。承蒙皇後孃娘不予計算,這第三杯酒,臣敬謝皇後孃孃的寬大漂亮,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