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他嘲笑,十指緩緩鬆開,像是碰到臟東西一樣,點頭後退。
“送她回凡靈宮。”
她抬手,抹去素珊臉上的淚珠,比手勢道:靖家有錯,這是我該接受的。
這不是馨兒第一次見天顏,之前每次去紫宸殿送衣服她總能遠遠地看到祁詺承伏案批閱奏摺。但此次倒是她第一次近間隔地看到這張漂亮冷鷙的臉,說不驚駭是假的。
素珊聽後,曉得本身強行闖出來反而打攪太醫診治,隻好用力點頭,強壓憂愁。可她抓在馨兒手腕上的手,寸寸緊握,透露她如焚的內心。
鼻尖繚繞著微淡的酒氣。
她連續阻了好幾次,祁詺承留步,不悅地看著她。
“朕就算滅了相府又如何?父皇回不來,皇兄回不來,朕做的統統他們都看不到。靖辭雪你奉告朕,朕該如何做,該如何做才氣扼殺心中延綿不斷的恨!”他冒死地搖著靖辭雪,幾近是歇斯底裡地吼出來。
“是。”亓官懿抱起皇後,走前特地轉頭看了眼他冷落的背影。
木魚聲斷,嘭的一聲落地。
從瓊林院返來後當晚,祁詺承就派人送來了一套孝服。月餘來,她幾近每天都跪在靈位前敲打木魚,默唸誦經。好幾次,祁詺承出去上香,在她身邊跪下再站起,偶爾逗留的時候較長,也隻是對著靈位上的名字入迷。
“滾蛋!”祁詺承厲聲道,一把推開寧馨兒,大步往裡走去。
馨兒端了碗紅棗粥出去,見素珊還是她分開時的姿式,勸道:“素珊,我給你熬了粥,你過來喝點。你一夜冇歇息了,喝完粥就去睡會兒,不然身材味跨的。”
“先皇忌辰將近,皇後故意為先皇誦經,已持續多日未曾閤眼。”亓官懿輕描淡寫地將皇後多日的辛苦一句帶過。
屋外有人出去,腳步沉重。門又“咯吱”一聲合上。
“蜜斯,你這是何必?”素珊哭道。
馨兒溫馨地分開房間,留下她們主仆二人說話。
馨兒會心一笑,把粥端給她:“我包管,娘娘一醒來我就奉告你。”
過了會,亓官懿最早從屋裡出來,看了眼寧馨兒,轉而對憂心忡忡的素珊說道:“皇後連日勞累,氣血過虛,好好療養一段時候就冇事了。”
他驀地被身先人一把推開,素珊抱住蜜斯,見蜜斯淚流滿麵肉痛難當,當即狠狠地瞪向祁詺承。祁詺承卻恍若未見,猶自沉浸在剛纔的震驚裡。
素珊望著麵前這張樸拙的臉,很久,終究點頭。
祁詺承點頭,沉默。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宮人們魚貫而入,暗中的房間頓時亮堂起來。宮人們在供案上擺好生果香台,撲滅白燭後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