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引著帝梓元停在了乾元殿前。
這般的帝梓元,像極了當年在泰山之巔和她指導江山的韓子安。
帝梓元朝趙福玩味地看了一眼。
帝梓元恍若未見,行動未停徑直朝禁宮內走去。
不過二十之齡,短短兩年,這個年青的靖安侯就已經超出她的父親,手握西北兵權,獨掌朝廷乾坤。
趙福倉促趕上,來時眼底的防備和敵意到底淺了些。太子亦是他看著長大,比普通皇子情分更深,現在早逝,皇室子嗣殘落至此,過分可惜了。
掀著布簾的手微不成見地一頓,聽不出豪情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曉得了。長青,不消回府,去皇宮。”
自此,帝家數百年傳承,自帝盛天一代,正式交予帝梓元手中。
縱麵龐慘白,眼底帝王威懾仍不減半分。
山腳,長青已等了帝梓元半日。
乾元殿內,一把禦椅,嘉寧帝高坐其上。
他禦座之下五步之遠的處所,布一臣椅。
悔怨甚麼?悔怨與韓燁相識相知?還是悔怨半生執於世仇將他阻於心門外?抑或悔怨永失所愛後才終明情意?
吱呀聲響,陳腐的宮殿被推開大門,逆光下,帝梓元抬步而入,殿門隨即而關,藏住了內裡統統風景。
“弟子等這一日,足有十二年。”帝梓元神情間不見半分退意,仍堅若盤石。她起家朝帝盛天行下半禮,“梓元拜謝姑祖母十年教誨之恩,縱曆西北之戰,梓元的挑選仍一如當初。韓仲遠必須為十二年前晉南的八萬將士之死支出代價,不然梓元有何臉孔麵對晉南數十萬百姓的殷殷期盼和帝家的列祖列宗。”
乾元殿是內宮第二大殿,雖不若朝會大殿巍峨宏偉,卻華貴高雅,更顯皇室高貴。
無言的對峙在乾元殿內悄悄流淌,大靖王朝裡權力最盛的兩人各不伏輸,仿似以天下對問。
帝梓元眼底暴露一抹無法,行了個禮退下,剛走幾步,帝盛天的聲音飄飄忽忽傳來。
她抬首,目光瞭望而去,涪陵山下帝都巍峨,國土如畫,她神采悠遠,複又回顧看向帝盛天,言語錚錚,“姑祖母,韓仲遠不配為皇,亦不配坐擁大靖江山,為天下之主!”
嘉寧帝迎上帝梓元挑釁的眼,沉聲回:“民氣固重,機謀亦重,不善機謀,何故平朝堂?”
帝盛天對這個答覆尚算對勁,伸了個懶腰朝走到一旁朝開得光輝的桃樹上一靠,擺手,“去吧去吧,你今後的事兒還多得很,冇事少來惹我清淨。”
當年的忠王就是現在的嘉寧帝,當年太祖這道聖旨頒下後曾令滿朝嘩然,帝永寧請辭數次,但直至太祖駕崩,這道聖旨始終未從帝家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