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字，是連瀾清這十一年過往的統統答覆。

六合間，彷彿隻剩這沉默對峙的兩人。

第三十一章

“不消了，你回潼關便是，我回青南城。我已出來旬日，晉南的軍糧想必已經運到，我要親身護送這批糧食過虎嘯山去鄴城，不然苑書再難守一個月。”帝梓元回絕，調轉馬頭欲走。

兩人望去，恰是受帝梓元令拖住桑岩、在君家妙手幫忙下順利脫身的長青。

“他定然遣了善於埋冇行跡的細作跟在我們身後,如果踏著這幾匹馬回潼關，今後的行軍線路會被他們摸得清清楚楚。連瀾清恐怕早已將我和梓元不在潼關的動靜傳到邊塞諸城了，我們必須儘早趕回。”

驍騎營的人都是連瀾清從疆場的死人堆裡救出來的，對連瀾清忠心耿耿，凡連瀾清所令，他們莫不從。連羽一個躍身接住昏疇昔的莫天，領著驍騎衛後退百米，直到梅林邊沿。

“我呢？連瀾清，我不問國仇，不問家恨……”君玄開口：“這十年，你可有一刻是至心待我？你當初在我父親和施老將軍麵前許下的娶我承諾，又可有一分……是至心？”

君玄少年時便喜經商，從不愛修習武功，一年前的君玄，連他十招都接不了，可現在她身上的內力和戰意……彷彿已不遜於他。連瀾清眼底暴露震驚之色，神采猛地變得慘白非常。

吉利曉得疆場上情勢告急，寂然領命，也未幾話，帶著五位準宗師朝東方奔馳而去。

韓燁從頓時躍下，朝帝梓元伸手，“梓元，上馬，我們上山，繞過湖山回潼關。”

韓燁揮手讓世人棄馬。除了帝梓元，其彆人皆一副迷惑的模樣,連那十位孤傲清冷的準宗師眼底也暴露些許不耐。

連瀾清眼底現出血絲，沙啞的聲音裡唯剩乾澀。

大雪之下，一身素白的女子蒙著麵紗從梅林中走出，她站定在銀劍前，悄悄看著連瀾清，而連瀾清，卻始終未曾看向她。

“梓元。”帝梓元明顯為軍獻城一事動了真怒，韓燁聽出她話語中的諷刺淡薄，卻難說出一句回嘴的話。

數日前的君子樓，君玄問他，如果他是阿誰死了的秦景，能不能奉告她，這十年風景十年恩德對秦景而言，究竟算甚麼？

“那你偷軍獻城布兵圖，翻開城門引北秦軍隊入城呢？滿城百姓，他們敬你尊你，與你何仇？”

萬物俱靜，唯雪花落地綻放，冰封之景恰如素衣女子瞳中之色。

韓燁點頭，欲持續勸帝梓元經湖山回大靖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