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神情一黯,端著藥盅退了出去。
“嗯。”韓燁點頭,看著麵前他一手養大的少年,眼底拂過淡淡的高傲和欣喜,“燼言,這些年你不負孤所望。”
“那你就替孤好好護著靖安侯君。”
“燼言,你帶梓元歸去吧。”
“你問我究竟想要甚麼,天下?權位?民氣?都不是。這世上,我隻求你一個帝梓元。”
吉利端著一碗藥盅推開房門,瞥見韓燁已經分開書桌立在了軟榻前。
吉利握著藥盅的手抖了抖,一急,喚道:“殿下!”
“侯君送進城的時候心脈受損嚴峻,下官固然曉得如何診治,可鄴城裡頭冇甚麼好藥材,下官也隻能給侯君開一些固本培元的方劑,按理說傷情不惡化都已經極可貴了,現在侯君的規複狀況完整鄙人官的料想以外,以侯君的傷情,也隻要那些極難采得的珍稀藥材能有迴天之力。或許是老天開恩,曉得我們大靖少不得侯君,才呈現這等奇異之事吧……”
待溫朔走遠,窗外一向候著的吉利才扣手敲了拍門。
傍晚,韓燁安排歸西、長青護送帝梓元和溫朔回青南城。
“出去。”房內響起韓燁淡淡的聲音。
溫朔立在原地沉默半晌,俄然想起剛纔書房裡他問及帝梓元病情時韓燁風平浪靜的神情,眉頭一皺,回回身朝書房而去。
“殿下,您不籌算和我們一起歸去?”
趙軍醫三十開外,隨軍數年,醫術過硬,常日裡脾氣也沉穩。溫朔這一問卻讓他眉頭微微皺起,一時冇有作答。
鄴城藥材奇缺,若不是殿下用血為靖安侯續命,她又哪能規複得如此之快。
韓燁把一行人送到後城門口,臨到解纜時,他俄然走到馬車旁立著的溫朔麵前。
“殿下,您這是……”
他笑了笑,有些無法,“你不曉得吧,你還冇進京,你在帝北城撒潑耍賴矢語發誓不肯嫁我的話就已經傳遍帝都了。傳聞是靖安侯揮著鞭子把你參虎帳裡綁出來送進京的,我實在被那些兄弟笑話了好一陣,內心惱的不可,就想瞧瞧到底是個甚麼小女人,敢放肆到這個境地。梓元,我開初冇把皇爺爺的賜婚聖旨當回事兒,冇想著必然要娶你。我是大靖皇朝的太子,全部天下都是我的,我有甚麼要不到。”
“殿下。”
韓燁左手腕上的襟袖朝上卷,暴露均勻有力的小臂,那手臂上或深或淺地印著幾道刀痕,傷口處的紗布透著血跡,一見便知是新傷。他朝吉利抬了抬右手。
看趙軍醫臉上的神采,溫朔心底一格登急了起來,“莫不是侯君的傷情更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