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半跪於床榻旁,摩挲著觸到帝梓元的手,一點點從指間撫上,拂過她苗條的指節,落在她掌心,然後一寸寸將她柔嫩的手覆住。
“不消太擔憂,蘇太醫說了,梓元是心神耗費過分,好好養著就能規複。”洛銘西不知何時入殿,在帝燼言身後歎了一聲,欣喜他道。
半個月來保衛森嚴的華宇殿一下子空了下來,除了仍然甜睡的帝梓元。
華宇殿,常日清爽的殿內儘是藥香,太病院院正蘇太醫和一眾太醫在偏殿裡想儘方劑熬藥,個個折騰得隻剩半條命。
晌午,吉利入華宇殿,韓燁已立在窗前入迷。
帝燼言心底奇特,冇有多想,帶著猜疑回了宮。本日華宇殿的侍衛比平時少了很多,偏殿的太醫也都一個個不見人影,問了宮娥才知吉利讓太醫們回府歇息了。
密道絕頂的石室裡,吉利撲滅火燭端到韓燁麵前,俄然想起他現在用不上,神情一黯又挪遠了些。
“父皇已經不在了,梓元,你的執念是不是終究能夠放下了……”韓燁閉上眼,唇角在帝梓元額頭上觸了觸,降落的歎聲落在帝梓元耳邊,“隻可惜,我們之間畢竟太遲了些。”
她如何可否定,如果她冇有重回帝都,如果她冇有奪天下的複仇之心,安寧和韓燁就算這平生不能展顏,可起碼能活著。
她身後,立著離京兩年一向在西北尋覓韓燁未曾返來的長青。
也就是攝政王身材根柢不太好,需求好好療養些光陰,冇傷著底子。這病因一出來,臣子們就放心了,安放心心為嘉寧帝守喪。
腳步聲在殿內響起,一步一聲,猶若砸在心底。萬裡之遙,整整三年,到現在,終究隻剩這短短幾步間隔。
帝燼言從洛府出來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一日冇見到帝梓元他終償還是有些不放心,告彆施崢言他就要往宮裡趕。彆離時施崢言欲言又止,終究冇有多說擺手讓他走了。
帝梓元並未呈現在嘉寧帝的國喪上,未有人置喙她半句,除了她現在位高權重,千萬人之上的職位外,另有一個來由。
帝燼言神情衝動,眼眶一下便紅了起來,還冇等他喊出聲,帝梓元已經轉過甚,朝他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說不儘的苦楚。
吉利心底歎了歎,“殿下,您去見一見侯君吧。”見韓燁扣在石桌上的手猛地一頓,他的聲音乾澀起來,“殿下,侯君等了您三年了,這些年她一向冇有放棄過找您,您是不曉得當年您從雲景山上跳下去後,侯君她……”一夜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