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了，你歸去吧。”

這麼多年，我從未開口的題目，終究在你身後的第三個年初，找到了答案。

你竟已到了油儘燈枯的境地嗎？

梅林裡熱烈而溫馨，其樂融融，帝梓元望著圍坐了一圈的人，靠在石椅後涼亭的橫欄上，連日來批閱奏摺的怠倦身材緩緩鬆弛下來。

半個時候後朝臣從宮內散去，帝梓元和帝燼言從華宇殿而出，步行至重陽門側門。一輛馬車已等待多時，兩人相攜入車，洛銘西正半靠在車內看書，洛小妹托著下巴打打盹，她見帝梓元上車順溜地喚了聲“帝姐姐”滾到她懷裡持續熟睡。自苑書留守鄴城後，苑琴文靜溫雅，帝梓元身邊少瞭如許嬌憨活潑的丫頭，遂對洛銀楓非常愛好。

年節這一日，朝官早早入宮插手晚宴，帝梓元主持守歲夜宴已有兩年，駕輕就熟，她不比嘉寧帝好顯君威，分封犒賞一頓熱烈後讓朝臣回府陪家人守歲。

“小妹甚麼時候入京的，如何也不帶她進宮？”

大靖守歲的鐘聲延綿而悠遠，彷彿跨過千萬裡國土，傳到了北秦境內的懷城竹林裡。

韓燁，你不曉得，落空你，是我帝梓元這平生最遺憾的事。

韓燁說這話的時候，兩年來周身的肅冷冰峭化開，冰雪覆蓋的北地竹林裡恍若東風拂過，暖意叢生。

韓燁摩挲著花盆邊沿，低頭，雖瞧不見，神情卻格外溫和：“它本來長在大靖晉南的平原裡，通體湛藍，花開時暗香飄十裡，是很美的花。”

嘉寧帝點頭，動了脫手指頭，冇甚麼力量。

統統她獲得的，落空的，遺憾的，哀痛的，都隻是為了她的家人和氏族能重新正大光亮地聳峙在這片國土上。

趙福點頭，看得心傷，替嘉寧帝扶好被子，欣喜道：“陛下，主子看了這麼久，瞧著小殿下是個睿智聰明的，隻要小殿下好好長大，我們韓家的江山倒不了，您安下心好好養病，您得看著小殿下長大才成。”

漫天梅花奇景皆因林中人舞劍而起，強大而暖和的劍氣捲起整座山顛的花瓣，締造了這幾近不成思議的一幕。

平常這個時候，莫霜早已告彆回城，本日卻始終冇有言走。靈兆覺著奇特，但見韓燁神情淡然，也不便上前扣問，隻輕手重腳收了杯盞，甫一靠近兩人，安寧的聲音已淡淡響起。

“見過姑祖母。”

這是他阿誰梟雄了一世的父親臨死之前對他的最後一道聖旨。

帝梓元怕帝盛天獨個兒過年形單影隻，一起馬車飛奔，上山時更是連輕功都用上了，卻未想涪陵寺裡固然張燈結綵，卻連帝盛天半個影子都冇瞅見，連朝晨上山的苑琴也不見人影。問了小沙彌才知帝盛天等得無聊，帶著苑琴去梅林裡下棋了。帝梓元想著自家姑祖母那一手臭棋，為苑琴歎了一聲和洛銘西巴巴地尋老祖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