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神采莊嚴,點頭,“北秦王的皇叔德王莫雲一向覬覦北秦王位,他已經在北秦朝堂上三番四次提出免除鮮於煥統帥之位,好讓本技藝下的將領接掌兵權。如果三個月內鮮於煥未在大靖獲得軍功,北秦朝堂又內鬨嚴峻。梓元,你猜北秦王會如何做?”
腳步聲漸行漸遠,帝梓元唇角輕抿,緩緩鬆開緊握沙盤的手。
氛圍驀地呆滯下來,讓本就沉悶的書房失了最後一絲和緩的餘地。
帝梓元定見果斷,且說得在理,韓燁並非不知輕重之人,沉默半晌點頭同意,“此事依你所言,明日我回惠安城讓人策應糧草,鄴城就交給你。”
逆光下,來人的麵龐有些恍惚不清,帝梓元卻識得出這個聲音。昨日安寧的祭日,他到底還是來了。
“惠安城如何了?”氛圍有些沉悶,帝梓元放下碗問。
畢竟是她親手毀了安寧平生……
隻是時至本日,就如韓燁所言――人已不在,多說何益?
帝梓元不是天生的戰役狂,也從未想過依托軍功和鮮血來立下奪位根底,但是西北五城無辜枉死的百姓,十來萬戰死的將士……
帝梓元可貴有幾分難堪,咳嗽一聲端起醒酒湯喝下。她的目光逡巡半晌才正兒八經落在韓燁臉上,這一瞧,微微一怔。
第二章
帝梓元和韓燁身為西北的最高統帥,早在一個月前就曉得江南和中原的糧草已經全都運進了西北,現在再也擠不出一點存糧。這個動靜一旦被北秦探子得知,西北軍心定會渙散。
低低的感喟聲在書房內響起,久久難以消逝。
“梓元,三個月內我們必須奪回軍獻城和雲景城,不然三個月後等著我們的隻是一場敗北的媾和。”
一年拉鋸戰下來,老將捐軀很多,隻能讓資格尚淺的將領補上。唐石留守堯水城,總握潼關,溫朔守惠安,歸西駐紮山南,至於苑書,帝梓元把她留在了最傷害的鄴城。論調兵遣將,這幾人都比不上自小跟著帝梓元在軍中打滾的苑書。
“十二歲。”帝梓元倉促回他一句,不欲再提起這個話題,道:“就由我來運送去鄴城的糧草,北秦傷了元氣,他們的糧草補給也不敷,一個半月內無可戰之力,我們恰好趁此時將糧草運至各城,以備萬全。”
“你膽量倒大,連十幾歲孩童都不如的酒量,也敢在雪地裡喝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青色擻白囈磕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