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神情一怔,眼底浮過一抹悲哀,拉住韓燁的手不自發鬆了鬆。韓燁尋住這個契機,匕首出鞘,猛地朝莫天攻去。
帝梓元冷冷開口,迎上韓燁的目光,眼底襲上一抹極淺的冷酷,“韓燁,你要莫天的命不是為了安寧,你隻是要一場屬於韓家人得勝的戰役,不要拿安寧來對付我。就連我來軍獻城,也在你料想當中,如你不墮入絕境,我亦不會入城,軍獻城內帝家積儲數年的暗力又怎會傾巢而起,為你誅殺莫天逃離軍獻城掃清門路?此一戰後,帝家在西北再有力可藏。”
帝梓元攔住他,抓住他的袖擺的一角,“那也不可,你彆忘了軍獻城內除了北秦鐵騎,還稀有萬手無寸鐵的大靖百姓,北秦王如果死在軍獻城……”無異於讓這些無辜的百姓一起陪葬!
帝梓元低歎一口氣,看向沉默不語的韓燁,“好一個算無遺漏,不愧是嘉寧帝的兒子。”她低低咳嗽一聲,臉上現出一抹不普通的暈紅,“韓燁,西北之戰,是我輸了。”
三人同時透過窗戶上藐小的裂縫朝外看去,絳紅的雷光染遍了半城天空,烈馬嘶鳴和劍戟兵戈之聲在府外模糊傳來。梧桐閣外,本該聞訊而報的侍衛們卻不見一點動靜,溫馨堵塞得莫名詭異。
“梓元,時不我待,如果不能儘快奪回軍獻城和雲景城,三個月後這場戰役隻能以媾和結束,我們在西北浴血一年,死了多少將士……”韓燁說著抽出腰中的匕首朝莫天看去,神采冰冷。
“為甚麼冇有跟我說實話?”
北秦王乾係三國兵戈之亂,以現在的局勢,他就算自絕在軍獻城裡,也不會甘心被帶回大靖做俘虜。
“你在茶葉裡動了手腳?這不成能。”帝梓元皺眉。君子樓的一品茶茶葉從建樓起就分了品級置於大堂中隨來賓自選,每日買茶的客人川流不息,韓燁又如何猜出連瀾清會選中哪一盒?他總不能在統統茶葉中全下毒吧?
如此聰明判定的女子,恰好是大靖的靖安侯君,太可惜了。
“砰”的一聲響,匕首插入額頭的一瞬,烏黑的瓷杯帶著淩厲的內勁打斷了匕首的守勢,隻在莫天額頭留下一道傷痕。
今後今後,對你,我帝梓元再無半分信賴。
“府外的鐵甲軍臨時被攔住了,現在是我們逃出去的最好機遇。”不過刹時,帝梓元便規複了平時的沉著矜持,她朝韓燁揚了揚下巴,眼微微眯起,“我不會讓一城蒼存亡在我們手裡,要麼你取莫本性命,我當即讓帝家死士退守城外,不再管城內之事,待鐵甲軍騰脫手來圍府,你失了北秦王為質,我們必死無疑。要麼我們以北秦王為質出城,他活,我們活,滿城百姓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