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瀾清看向韓燁,朝一旁擺擺手,表示侍衛將李忠架起來麵向韓燁。
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李忠,韓燁唇角輕抿,向來勇敢的眼底暴露一抹凝重遊移。
“殿下,保重。”
韓燁話音還未落定,一向望著空中的李忠俄然伸脫手抓住抵在本身脖上的長刀,刀刃入掌,鮮血直淋,壓著他的侍衛被他的行動靜的一怔,下認識鬆了放手裡的長刀。
見李忠不再自殘性命來抵擋,統統人都鬆了口氣。
過往十年,這個身影曾視他如親子,一手照拂他長大。
帝梓元的話讓韓燁的神采更加鬆動,莫天和連瀾清同時鬆了口氣,想不到一向不肯讓步半步的兩人終究竟會為了一個老奴甘心被擒。
砰一聲響,李奸佞直朝著韓燁的方向跪下,他手中長刀杵地,支撐著身材。他始終未曾閉眼,也始終未曾倒下,卻已冇了聲氣。
漫天火光,刀戟鏗鏘,卻冇有長刀劃過脖頸鮮血湧向半空的慘烈直觸民氣。
李忠抓住機遇用頭狠狠撞向仍握著刀柄的侍衛,未等世人回過神,他已經硬生生以血肉之手將刀奪下離開了北秦侍衛的壓抑、踉蹌著站在對峙的兩方人馬之間拿刀指向了北秦王。
“韓燁,罷了。”帝梓元的聲聲響起,透著一股難言的蕭索,“人死了,統統成空,有些事不必成今後遺憾。即便被擒,我們隻要活著,就另有機遇。”
莫天好整以暇頓了頓,“當然,既然朕不能活,隻得可惜靖安侯君這條性命了,她為你而來,倒讓朕在鬼域路上多了個伴,倒也不算孤單。”
“朕兩萬鐵甲軍圍誅你二人,若因受製於你讓你和帝梓元毫髮無傷地走出軍獻城,朕豈不成三國笑柄。韓燁,你不怕死,莫非朕會怕。”
身形佝僂的白叟四肢伏倒在地,頭髮狼藉,衣袍沾滿灰塵,口中鮮血噴湧在臉上,整小我狼狽不堪。
韓燁俄然明白了這一眼的含義,這個保護了軍獻城平生的老將如何能容忍本身成為這一城百姓的拖累?
雋清的身影立在李忠麵前,恍忽間竟有種保護的意味。梧桐閣表裡一陣沉默,除了北秦王莫天,統統人麵上都浮過顯而易見的迷惑。
莫□□帝梓元的方向看了一眼,俊美的臉上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一身是傷,肩骨碎裂,卻握著帶血的長刀立得筆挺。他眼中的戾氣和氣憤不知從何時起儘數化去,隻剩下遺憾和安靜。
連瀾清迎上李忠癲狂的眼,聲音清冷,“你殺不了我,何必螳臂當車,自毀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