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瀾清看向韓燁，朝一旁擺擺手，表示侍衛將李忠架起來麵向韓燁。

連瀾清迎上李忠癲狂的眼，聲音清冷，“你殺不了我，何必螳臂當車，自毀性命。”

莫天轉頭迎向韓燁，任由匕首在頸間的傷口加深。

第二十八章

韓燁俄然明白了這一眼的含義，這個保護了軍獻城平生的老將如何能容忍本身成為這一城百姓的拖累？

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地，那柄富麗烏黑的長刀仍被連瀾清握在掌心，他低垂著眼，眼中的情感被儘數藏住。

箭矢齊發，但連瀾清的手停在半空，卻始終冇有揮下。

十一年前雲景城被破，連氏一族長幼被劫殺於知名穀，連瀾清執掌帥印後頒下的第一道軍令便是不得傷兩國婦孺老幼。

李忠抓住機遇用頭狠狠撞向仍握著刀柄的侍衛，未等世人回過神，他已經硬生生以血肉之手將刀奪下離開了北秦侍衛的壓抑、踉蹌著站在對峙的兩方人馬之間拿刀指向了北秦王。

“爾等記著，他叫李忠，嘉寧帝十七年受封於孤，是我大靖王朝的二等虎賁將軍，不是知名無姓的聾啞老奴。”

李忠的死讓北秦一方失了壓抑韓燁的籌馬，連瀾清神情冷凝，難以定奪。

李忠以手撫肩行下臣禮，對著韓燁的方向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連瀾清，你與孤的血仇又增一樁，他日，孤必更加償還。本日就算孤死在軍獻城，也毫不如你所願。”他話音落定，放在莫天腰間的手猛地劃向脖頸，在莫天頸間留下一道血口。

韓燁沉默地看著李忠，他神情中看不出一點非常，眼底卻掀起能囊括統統的悲哀。

莫□□帝梓元的方向看了一眼，俊美的臉上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冇有朕的諭令，鐵甲軍不準退出施府。”連瀾清踟躇間，莫天的聲音淡淡響起，他麵上因失血過量而更加慘白，卻不見一點慌亂。

連瀾清這句話猶若丟進沸水裡的冰石，一下子讓猖獗的李忠溫馨下來。他死死看著連瀾清，一點點垂下頭，眼中氣憤的神采消逝，悲寂的眼底隻剩死寂。

畢竟是被大靖養了十年，民氣這個東西，最是難測。

“太子殿下，連某還是剛纔那句話，隻要你和侯君束手就擒，連某定將兩位奉為上賓，也會留這位李老將軍一條命。”

“他傷不了我，起來吧。”連瀾清開口打斷屠山的話，回身看向被侍衛壓在地上的李忠。

見李忠不再自殘性命來抵擋，統統人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