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她不信帝梓元,可有一句話帝梓元說得對。
半個時候疇昔,吉利替兩人換了兩盅茶,這局棋纔算落定。
韓家毀你半生,我現在獨一能做,是將下半輩子清明淨白無憂無垢還於你手。
帝梓元已數年不得如此暢快淋漓的棋局,麵上疲態儘除,她摩挲動手中棋子,朝韓燁望去,卻發明不知從何時起韓燁正悄悄地凝睇著她。
可未想到,現在的韓燁卻連一句哀告的機遇都不肯再給她。
“依理而思,廟堂之爭也不是戔戔後院能夠擺佈。本宮要的不是各府貴婦的恭維奉迎,我綺雲殿要的是朝堂的力量。承恩,經此一事,本宮方纔明白為何帝梓元入宮三年,和本宮比鄰而居,本宮貴為太子親母,她竟連綺雲殿的宮門都冇有進過。”
帝梓元撫弄挽袖的手一頓,漫不經心瞥了吉利一眼。
韓燁的眼睛看不見,也冇有人會特地奉告她諾雲每日是否前來服侍跟前。但本日他冇像之前半個月普通在帥府裡亂逛,反而在擱著棋盤的石亭裡閒坐入迷。
十年如此冗長,就算現在帝梓元不登皇位,成心培養太子,可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她不在朝堂上建立真正屬於本身的力量,將來的天下一定會為韓雲統統。
帝梓元平生桀驁不馴,即便是當年揹負血仇一身孑然入京時也從未低過甚。不顧韓燁昨日推拒,她本日重入帥府,甘心低頭再問這一句,便是為了將他留下。
昨日太子梅林中雖說得含蓄,但已有推拒之意,以侯君平時的脾氣,必不會再登帥府大門。
韓燁執黑,帝梓元執白,兩方入棋廝殺,仿若當年西北之時沙盤演練之景,帝梓元心生記念,神情全然放鬆,沉浸於棋局當中。
“既是故交,便早該故去。”韓燁坐得筆挺而冷然,“人生太長,故交舊事,不若早早放下。”
怕是慚愧之意太深,連她常日裡的脾氣也一併按捺下了。
韓燁落下一子,看向帝梓元的方向坦開闊盪開口。
“讓她出去吧。”謹貴妃沉默半晌道,神情倒是安閒。
石亭裡響起一聲輕叩,算是應對。
“娘娘,陛下雖逝,可娘娘萬金之軀,很多事情娘娘不必親手去做。現在朝堂震驚,小殿下儲位不穩,各府女眷亦是京中一股相稱首要的力量,承恩鄙人,願為娘娘招攬各府命婦,在娘娘禦前效犬馬之勞。”帝承恩伏倒在地,神情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