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是如此,這台北府的街道上偶爾的還能聽到幾聲商販的呼喊,那商販收回的呼喊聲雖看似有力,但模糊的還是從巡撫衙門的後牆,傳進後衙兩邊配房裡,合著屋子裡渾濁不清的老年男人的哼哼聲,使這一帶的氛圍益發顯得滯悶難耐。
“滋……”
辦新政不但是榮差,還是要獲咎人,乃至要掉腦袋的差事,思來想去,在諸多人選當中,也隻要唐浩然最合適,精確的來講,是最合適掉腦袋、丟官職。
翁同龢略點下頭,撫須的同時臉上暴露些笑容,看著王伯恭說道。
即便是在門生的麵前,翁同龢仍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全冇有一絲“私家恩仇”,實際上,不管是劉銘傳第一次閒賦,亦或是其於台灣任上所遭牽絆,其泉源皆在翁同龢的身上,兩人間的舊怨不過隻是因一件寶貝罷了,但卻早已令翁同龢挾恨在心,更何況其還是李鴻章之舊部。
“隻是,門生有一點不明。”
“大人,這朝廷若真不讓辦,我們便不辦了!”
“莫非朝廷有何行動?”
“雲禮,國事焉能不辦!若官礦不出,先前糜費數十萬兩焉不就打了水飄……咳……”
“儀政,你要明白,台灣有番民四周之危,又瘴氣四生之脅,便是劉銘傳軍旅出身,於台灣不過數年,仍不免身染瘴毒,每年齡月臥於榻上!”
孫浤澤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而他的話當即引來了劉銘傳的斥責。
不管是在翁同龢亦或是彆的人的眼中,孤懸外洋的台灣雖已建省,但倒是化外惡地,毫不是為官之地,曆任台灣道及各縣令,有多達半數死於任上,多年來,官員皆將往台灣到差視為畏途。
午後,氣候更加悶熱,一貫最能刻苦的老夫,這時也忍耐不了悶熱的氣候,都躲在樹蔭裡不敢出來,而此時台北城,這座建城不過數年的台灣省會,也不見了疇昔的熱烈,悶燥的氣候,彷彿把人都趕回了家中或是樹蔭下。
“諸公誤我啊!”
翁同龢的書房如同書庫,圖書充梁接棟。此時翁同龢坐在太師椅上冷靜的看書,書鮮明是剋日於海內流行的〈亂世危言〉,而他的對勁弟子王伯恭則恭坐一旁候著,自朝鮮返國後,便一向閒於京中,本日教員邀他前來,倒是丟了一個題目於他。
“上折請開缺吧!”
不知考慮了多長時候,王伯恭昂首看著教員。
這巡撫衙門東西兩邊共有十多間配房,應當說是後門內最好的住屋,東邊住著天然是福建台灣巡撫劉銘傳,至於,西邊住著則是幕友以及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