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著吧,倒時候在送去。”言朔淡淡道。
言朔的唇邊笑容還是,眸光倒是緩慢在夾道的學子麵上一掃,閃過一道陰騭,然後往裡頭走去。
“她可曾再有做甚麼說甚麼?”
雲銷抬眸看了眼言朔,應道:“是。”
昨兒個早晨他們都要歇下的時候裕王府的信兒才傳到,隻說是要來書院一趟,其他的甚麼都冇說,可裕王的才名天下皆知,當朝大儒都是讚不斷口的,卻極少往他們這類書院裡走,且皇孫貴胄,常日裡想求見一麵也絕非易事,這回好不輕易要來一趟他們的書院,誰心中不想抓住這個機遇,誰不想借裕王的口一舉成名呢?
“一日罷了,就說府中有些瑣事就是,連夜就出城,毫不遲誤了閒事便是無妨。”言朔的眸中劃過一絲陰沉,“上回你不是說,阿誰書院的林夫子成心想將他們書院門生的幾篇文章遞到本王這兒來麼?”
“是。”雲銷點了點頭,將胭脂盒子收了,道:“王爺,您往城外京畿營裡巡查的事兒已經籌辦好了,明兒便可出發了。”
言朔倒是笑笑,“無妨,陽京書院名滿都城,本王隻是隨便轉轉,不礙事。”
說著,便持續朝前走去,眼角倒是已是瞥見月洞門口樹叢間未粉飾完整的一小片衣角。
“林夫子,”言朔對著站在最前頭的一個老者拱手見了一禮。
夜色蒼茫,北風蕭瑟,裕王府書房中的窗子微微推了個半開,透出些許光束來。
“王爺,前頭乃是院中學子的宿處,怕有些混亂,恐汙了王爺的眼。”陪侍的一個夫子上前道。
言朔轉過甚,看著跪在地上的卓潯,上前兩步將畫交還給他,笑道:“卓公子大才,本王甚是賞識,將來如有機遇,當與卓公子好好論一論詩書。行了,本王另有皇命在身,便不在此多留了。
四周的寂寂聲裡,終究響起一陣腳步聲,是裕王府的侍衛先一步達到傳信兒了,叫門口夾道等待的學子們頃刻都是呼吸一窒,然後悄悄深吸一口氣,提起全部精力。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林夫子忙拱手誠惶誠恐道。
“裕王殿下到。”
“哦?本來是卓大人的兒子,”言朔也不去問卓潯為安在此的題目,涓滴不吝讚道:“文思敏捷,公然不愧是翰林大學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