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恒青一手攬住季膺肩膀，一手拍著胸脯，“包我身上。”

昨天下過雨，惠民橋下的水較著漲上來一截。水流也更加澎湃。調皮的小男孩兩手抓著一條薄薄的頭巾撈刀片魚，人小手也小，水流盪漾，頭巾脫手隨波而去。

“嗬嗬！狗東西都比你是個東西。”

“行，行。你踏結結實等信兒。”說著，翁恒青架起季膺出了雅間。

姐夫也不懂。

季膺微皺的眉頭擰成活結。又是鰣魚羹又是燒雞。這頓飯算下來少說也得三兩銀子。聽聞馮愈非常寬裕，妾室的大毛衣裳和頭麵拿去當了換銀子。他不省著點用，還如此華侈？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林府尹為何不查？他有甚麼來由不查？

馮愈揚起唇角，笑說道：“無妨。”不再勸季膺吃酒，給他盛了一碗黃耳鰣魚羹，“米英傑的案子想必季兄也有耳聞……”

“是啊，三年。”馮愈點頭輕歎，“挾持陸老闆的米英傑明擺著是假的，被押進大牢以後傳染奇症而亡。林府尹竟然置若罔聞，聽之任之。”

馮愈被他噎的差點一口氣冇緩上來，“我、我是苦主，苦主！”滿腹委曲終究有人聽他訴，“要不是阿誰假的米英傑當眾道破那段舊事，韓氏憑甚麼跟我義絕？她進了我馮家的門，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

“軟飯硬吃，知己不會痛嗎？”

娘罵，孩子哭。頭巾浮在水麵，垂垂飄遠。

“你跟嫡妻義絕以後，冇把宅子還給人家嗎？”

刑部那幾個文書也不是喝大酒的人。他們聚在一起，要一壺濁酒都喝不完。季膺來湊局兒，向來冇像明天喝這麼多。

若果然如此，那就是林府尹的不是了。米英傑一案疑點重重。死而複活，生了又死，死了鼓包，鼓完大包化成一縷青煙，冇了。且不說此事重新至尾透著怪誕詭異。另有吳氏這個給人做妾的嫡妻在眾目睽睽之下，道明其中情由。

季膺從速收起雜七雜八的動機。不能再想了，不然他必定得狠狠啐馮愈一口。

“你那老妾到底是小產還是癸水啊？”

這回換季膺差點一口氣冇緩上來。馮愈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得清楚，可就是不睬解究竟是甚麼意義。眼角餘光掃了眼亦是一臉茫然的翁恒青，暗自歎口氣。

翁恒青歉疚道：“我這妹夫酒量不可。也就是三杯，多喝一滴都不可。”覷了眼季膺神態，點點頭，“醉了，說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