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子梗起脖子，嘴巴比脖子更硬，“剝蝦殼罷了，有甚麼可駭的？”

為了不透露筆跡，明珠寫的是館閣體，字體工緻與印刷無異。裴晏忍不住連連點頭，“字寫的真好。”

長公主像是在看鬨糖吃的孩子一樣望著裴玄子，“瞧你，八字冇有一撇的事兒，你倒是先急上了。”

裴玄子傳聞小紅莓衚衕的小廝來報局送信，吃緊忙忙趕過來，一進門口就見裴晏樂的跟癡漢似的。

長公主也在讀信，上揚的唇角也是壓都壓不下去。她讀的很用心，涓滴冇有發覺裴玄子已經走到身邊。

他隨口那麼一誇，真就不必高興成如許。裴玄子笑眯眯的點頭稱是，“哪天小朱得空，請他來家裡用飯。”

裴玄子“哦”了聲，“是了。小朱跟你不一樣，他必須苦讀方能出人頭地。你今後不要老是去打攪他。君子之交淡如水。冇需求又是見麵又是寫信。讀書最忌心散，你可不能害的小朱讀不成書，考不中功名。”

裴玄子在裴晏劈麵坐下，點著頭道：“小朱故意了。”

“佟韶孃的女兒要回帝京小住。”長公主將帶著香味的信箋遞給裴玄子，裴玄子捏著鼻子躲開，“不看，不看！她這個到處灑香露的弊端如何還冇改？真就是不顧彆人死活啊！”

“你啊，真是半點不上心。”長公主輕歎道：兮姐兒知書識禮，溫婉賢惠。如果阿晏鐘情兮姐兒，我就應下這門婚事。陛下那邊，我去說項。”

裴玄子興趣缺缺，“回就回唄，給你寫信做甚麼？她的女兒住寧王府，又不住我西寧侯府。”坐在離長公主八丈遠的小杌子上，大手搭在膝頭，冷聲道：“我把醜話說在前邊。佟韶娘如果敢打阿晏的主張，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裴晏又把朱賢弟的信拿出來，看了又看，輕歎道：“朱賢弟安撫我，我不能不知好歹。理所該當給他回一封信，鼓勵他好好讀書，不要懶惰。”招來伴當研墨，也是洋洋灑灑寫了三大張紙。把研墨的伴當累得兩眼發花，胳膊發酸。

論輩分，佟韶娘是佟祭酒的侄女。她自幼喪母。父親續絃。繼母待她非常刻薄。佟老夫人顧恤她，將其接到帝京哺育。多年前，佟韶娘遠嫁滇南寧王府。雖是側妃，卻深得寧王寵嬖。兩人育有四子一女。

……

長公主啐他一口，“不知羞！”

明珠更氣了，“好你個莫枯骨！你是真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