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汪夫子底氣不是很足。他想起了山長老謀深算的眼神,不寒而栗。
歸根究底,都是他的錯。
汪夫子脊背冒出盜汗,剛換的襴衫貼在身上,輕風拂過,撩起一片雞皮疙瘩。麵前這位瘦肥大小,個子不高的小朱同窗,到底知不曉得本身在說甚麼啊?
汪夫子眉宇間溢位一絲悔怨。全怪他啊,全怪他。那天他如果狠狠懲罰鄧鳶時,朱明就不會積怨於心。
人稱“盲公”的文少甲,天生眼盲,卻也天生過耳不忘。傳聞他聽遍天下書,並且能夠倒背如流。
念及此,汪夫子心間鈍痛。
汪夫子無言以對。
都、都是給他籌辦的?這也太客氣了。
“小朱啊……”汪夫子指了指中間的錦杌,“你也坐下吃。吃完了去書院。”
明珠點頭,“我爹說了。”
明珠躬身立在中間,“門生奉養先生用飯。”
“我爹陪我娘去天然寺吃齋,倆人天冇亮就出門了。”明珠笑說道:“您無需報歉。昨兒您為了我的功課,與我爹徹夜長談。除此以外,冇彆的了。”
不可!他必須矯邪歸正。把蔫了的苗子捋順直流。
尊師重道,朱明當屬翠鬆書院俊彥中的俊彥。
“上學第一天,鄧鳶時就對我下黑手。冇能得逞,必定挾恨在心。”明珠目光湛湛望著汪夫子,“您壓不住鄧鳶時,對於三皇子更是束手無策。與其勸我抱病,倒不如幫手探聽探聽三皇子到底想要如何比試。”
“嗐!叫你吃就吃!”汪夫子板起麵孔,“夫子不消你服侍。”
汪夫子喉結轉動,吞了吞口水。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阿誰意氣風發,勇於仗義執言的小汪了。他在書院教書這些年,被磨平了棱角。
“管他文少甲還是文少乙。”明珠輕撫小鵡脊背亮光的羽毛,“此次新仇宿恨一起算。捎帶著把上回鄧鳶時的賬也併到三皇子頭上。”
明珠忍不住笑了,“躲得過月朔,躲不過十五。文三公子擺瞭然想踩著翠鬆書院榜首的腦袋立名兒,光是請病假可不好使。”
“小、小朱啊,三皇子大小也是個皇子。我們不要硬碰硬好嗎?”汪夫子苦著臉,一個勁兒點頭,“碰壞了,你家人也得受連累。”
朱明是猴兒變的吧?他也太精了。汪夫子一時語結,考慮半晌,難堪的笑了笑,“本來你都曉得了。”
汪夫子老臉通紅。不得不說,朱兄實在是教子有方。朱明小小年紀,通達機靈,假以光陰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