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有東西在吃你。"笛尖刺破鱗甲，"周家血脈，螭龍怨魄，另有...柳寒煙的殘魂。"

"忘兒，"兩個堆疊的聲音從她喉間溢位，"來換命。"

（第十六章完）

周忘後仰避開鴉群，後背撞上石壁時觸發了埋冇的儺鼓。悶雷般的鼓聲中，整條天階開端扭曲，石階裂縫伸出無數菌絲手臂。他揮劍斬斷纏向腳踝的菌絲，卻發明劍鋒感染的黏液正在腐蝕青銅鱗甲。

嫁衣下襬的血靈芝俄然綻放，柳寒煙轉過身來。她的麵龐一半是二十年前的溫婉，一半是青銅儺麵的猙獰，手中握著完整的北鬥劍。

九嶷山的雲海在寅時翻湧如沸，周忘踩著青鱗密佈的石階向上攀行。每踏一步，石縫裡的儺麵銅鈴便無風自響，震落他肩頭固結的血霜。自釘入七竅的玉釘在皮下流走，他左眼已化作青銅獸瞳，倒映著石階絕頂那扇通天徹地的石門——歸墟之門大要浮凸的螭龍紋，正與他胸口的鱗甲共鳴。

劇痛中，周忘瞥見本身左手爬滿甲骨文般的咒痕。那些在潭底感染的歸墟之水，正將他的血脈改寫成某種陳腐左券。他俄然抓住骨笛反手一擰，笛身裂開處飄出張泛黃婚帖——新郎是周清遠，新娘姓名處卻爬滿血靈芝菌絲。

第十六章儺麵天階

"你們究竟是誰？"他將少女按在儺神像前，獸瞳幾近貼著她鼻尖。

"周家人公然命硬。"雲霧中傳來少女輕笑，藤蔓另一端站著穿靛藍儺服的女人。她赤足懸空，腕間銀鈴綴著七顆青銅儺麵，"這歸墟天階九百九十九級，你猜要摔碎多少根骨頭才氣見到你娘？"

"謹慎腳下。"少女的笑聲忽遠忽近，"這些但是豢養你娘二十年的血藤。"

少女的銀鈴在頭頂炸響："看夠了嗎？"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骨笛，吹奏時深淵裡的青銅棺齊齊開啟，爬出渾身血靈芝的屍傀。

"我娘葬在歸墟？"他盯著少女腕間閒逛的儺麵，此中一枚刻著"癸未年七月初七"——恰是本身生辰。

"爹的劍..."獸瞳俄然刺痛，影象如潮流倒灌。七歲生辰那夜，師父握著他的手撫摩劍柄北鬥紋："這劍斬過螭龍，將來也要傳給你。"

少女足尖輕點青銅棺，像隻雨燕掠過天階："柳寒煙是螭龍怨魄最好的容器，周清遠捨不得，我們可..."話音未落，她俄然旋身甩出儺麵，青銅麵具在空中化作七隻血眼烏鴉。

少女俄然咬破舌尖，血珠噴在儺神像眉心。整座山體狠惡震顫，神像眼窩中滾出青銅巨輪，輪輻上刻滿換命咒文："我們是守棺人，也是..."她指尖輕點周忘心口，"被周家人奪走命格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