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淳擰著眉毛，手直顫抖：“他奶奶的……狗日的老毛子，我跟他拚了！”

彭先生上前拉住了劉淳的手：“劉老闆，楚老哥說的在理。小九的事情我們也痛心，但你如許不是個彆例。”

劉淳被楚安數落的老臉通紅，憋住了一口氣：“呔！”把手裡的木棍折做了兩半，擲到了地上。

“你收他做門徒吧！”陳班主站起了身，攥住了彭先生的手，“讓他離了梨園行，讓他不再受這份罪。彭先生，您是個明白人，小九能夠就這麼一條活路了，如果他還在我們戲鼓樓吃戲飯，還得被那牲口找上來。”

彭先生扶著陳班主坐下，輕聲說：“你本身都講，安德烈嚐到了滋味，天然就不會再等閒罷休。明天我帶小九走了，明日裡安德烈再找上門來，你交不出人，安德烈會等閒放過你嗎？就算你能為本身兒子豁出命來，梨園上高低下這麼多口人，你不能不顧及他們。”

虎子和趙善坤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言語裡是甚麼意義，隻能是模糊猜到，在小九身上產生了甚麼不好的事情——頭一回瞥見陳班主掉眼淚。虎子剛開口想問，彭先生一拍他的手。虎子扭過甚，瞥見彭先生對他做了個口型：“彆問。”

“不該問的彆問，不該探聽的彆瞎探聽！”李林塘瞪了虎子一眼，“這事情不是你該曉得的。”

車在戲鼓樓門口停下，開車的阿誰俄國人下車來替他把車門翻開，特彆恭敬得一躬身，用一口極其生硬的漢話講：“蜜斯，請。”

“去找那狗東西冒死！”劉淳兩條眉毛都擰在一起了，“小九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老劉無兒無女無牽無掛，九兒就是我親兒子一樣。事到現在，我如果不再做點甚麼，我對不起我本身的知己。”

小九感覺，本身，確切是個男的。但是他冇想到男的和男的，也能做這一碼子事情。或者說，安德利是把他當作了一個女孩來用的。對，是“用”。

“甚麼戲鼓樓如何辦？”陳班主兩隻眼睛已經無神了。平時挺奪目的一小我，事情落在了本身身上，天然也就亂了心神。

劉淳起家，在道具架子上遴選了半天，最後還是提了一條長棍——這架子上冇有真傢夥——邁步就要出門。

被送返來的時候，他已經冇有了去的時候頭一回坐汽車的那股別緻勁兒。此時天已經朦朦亮了，戲鼓樓前的空位上，散落著很多細碎的紅紙——它們本來，是慶賀戲鼓樓這一班出科用的炮仗。經霜一打，色彩都暗淡了很多，粘在地上，看不出一點兒喜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