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九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拉著元宵出門去了。
謝重九想要問明此中原因,卻見北鶴行不待他辯論,就大義凜然的排闥而入。
一言未畢,頂頭便向桌子角碰去。
元宵一臉迷惑,稚氣未脫,“元宵不明白。”
謝重九見她依偎在懷裡又哭泣起來,聞著她渾身香氣,聽她方纔的一番說辭又極悲傷,心綿意軟,於心不忍。
謝重九見她如此,自是狠不下心來嗔責。
北鶴行揭開簾子走出來,卻見錦衣袍服的一名高貴夫人正在操琴,但見她三支風頭金釵,一頂金冠將烏雲鎖住,上美玉鬆石珠花,好似夜空繁星,額頭挽髻一抹,如油似漆。低眉紮眼,更覺嬌憐,丹唇輕抿,招人親澤。冰肌雪骨,仙露鋪就,耳鼻精美,似大匠砥礪。海棠抹胸,藏風景無窮;金菊大袖,隱旖旎萬千。真是:錯當貴妃撫瑤琴,誤念王母遣天人。本來綠珠使靈魂,竟是顰兒箏前吟。
卻說早餐後,一概行裝打理結束後,北鶴行同謝重九和元宵齊聚大堂。一行三人正欲出門而去,卻被店小二請住,“三位客觀,我們掌櫃的有請。”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麵帶路。北鶴行和謝重九相視而對,俱皆迷惑不解,相互點頭表示,便跟了上去。
“但是!”
“元宵自知身在青樓,雖在北裡院裡高中花魁,風景無窮,到底是泥足深陷,已無平常女兒家名譽可言,天然也不配奉侍公子。隻是風塵肮臟也並非元宵心願,公子昨日竟不必救我的性命纔好,到頭來,元宵還是是金絲籠兒裡的雀兒,徒遭世人耍玩。想來,不過量日,扇麵公子處也要來問罪,元宵不如本身脫手,反而落個潔淨。”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謝重九見她下跪,已於心不忍,待要上前攙起來,卻聽她言語哀傷,惹人動容,正思慮如何安慰,已感到元宵口中語氣不對,以是倉猝擋在她前麵。元宵這一撞,實實的撞在了謝重九懷裡,向死而去,卻冇有死去。倒是謝重九後背抵在了桌子上,加上昨日被厲媯打的舊傷,實在疼了一下,順勢坐在地上。
“天涯之大,皆可浪跡,你要去那裡,我又管不著。”
“罷了罷了,我便帶你上路就是,這是何必。”
“不急,我們先用過早餐,然後去同大哥他們彙合。”因而,兩人安閒謝重九房裡另叫來早點,用過後便清算行裝不提。
“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俄然,那簾子裡傳來一陣婉轉的《高山流水》,此曲一改常態,宮商交叉,輕撥慢撚,角止頓挫,緩緩揉搓,悲慼纏綿之情出現出來。仿似青山一枯,四時難逢,流水如泣,長年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