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漾清算衣袖的手一頓,很有些驚奇道:“丫環不就是做這些活兒麼。”
夏顏付了定金,便分開了書肆,又轉去熟菜鋪子買了些下酒菜。
夏顏嗯了一聲,指著泔水桶道:“我們小門小戶的,不講究場麵也不興華侈,今後吃多少做多少,少兩道菜也無妨。”
早晨夏顏隻喝了些稀粥,簡樸吃了幾口小菜,何漾也胃口不濟,草草吃了隻肘子就丟筷了。飯菜還剩很多,青丫清算完桌子,把剩下的菜肉全倒進泔水桶了。
“容不下?我何曾如許說過?”夏顏怒了,雙手緊握成拳,本身固然對青丫的呈現感到不適,可也冇在理取鬨要攆人走,當下有種被冤枉的委曲,咬了唇道,“罷了,你隻當是我自個兒作妖!”
“你這丫頭好冇事理,你在鋪子裡夜不歸宿,我也未曾過問,替其他男人做衣,也隨你去了,如何就容不下一個丫頭了?”
“你這兒比來有哪些善本,可有《山堂肆考》卷八?”夏顏隨便翻開一本書,看了兩眼又合上。
夏顏把毛氅上的浮塵撣掉,又細心核閱了合縫邊角,聞言頭也不抬答道:“織錦莊的葛老闆,托我做件樣衣,他家買賣出了不對,我順手幫一把。”
“哪有如此奇異,不過比平常手作便宜些,”夏顏微微一笑,把皮草大氅重新裹好,岔開話題道,“我那兒另有幾頂臥兔兒和昭君套,配這類氅子最合宜,您若不嫌棄,一併取了去罷。”
青丫哦了一聲,拿筷子扒拉著牛肉,又挑了些辣子出來。
夏顏把手中的東西擱在桌上,酒壺底磕到桌麵,收回一聲脆響。
夏顏瞥了他一眼,冇理睬,又把衣裳翻過來曬了。
青丫頓時張嘴結舌,磕磕絆絆隻吐出個“我”字。
何大林趿拉著鞋吃緊忙忙出來,見了院子裡還跪著的青丫,眉頭直皺:“一大早的鬨騰甚?飯都吃撐了?”
“你先去做飯罷,用完飯再一併梳了,記得取那塊烏色包頭。”
青丫探出頭來,見了夏顏,有些縮手縮腳走出:“女人,您回啦。”
“誰要攆你走了!”夏顏怒急頓腳,扭頭望瞭望何漾,又轉頭看看青丫,隻覺著這兩人不成理喻,負氣地回到屋裡去了。
夏顏閉了閉眼,對她揮揮手,又獨自去前頭了。
“太膩了吃不下,早晨我想吃些平淡的,家裡另有些穀子,我去熬些八寶粥,”夏顏洗淨了手,便去廚房忙活了,青丫往熱鍋裡倒了菜油,拿長竹筷子夾了糰子丟出來,夏顏揭開一隻小沙鍋,裡頭燉著辣牛肉,聞了味兒有些皺眉,“這個天兒少放些辣子,每逢秋燥大郎輕易上火。”